蘇彌笑說:“藤椒的好不好?”
“都行都行,走走走。”
被一路拽進了地鐵站。
排隊進站,蘇彌心不在焉地低頭看手機。
和韓舟的聊天記錄的方框裡,一片刺眼的綠。
對方已經三個小時沒有回復了。不論問“吃了嗎”、“有沒有空來陪我試禮服?”,抑或是發給他幾條試裝的視頻。
一概沒有回音。
“怎麼啦,韓大帥哥還沒有回你?”江雲見狀問。
蘇彌不無失落地把手機揣進口袋,淡淡開口說:“他可能太忙了,聽說這兩天新專輯就要預售。”
江雲嗤笑:“你回國他不來接機,試禮服他不來,你確定明天他能準時到場?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蘇彌被質問得啞然。
片刻,低語:“我們異地太多了。”
江雲敲敲的腦門:“你惦記人家,人家惦記你嗎?”
眼一垂,看見蘇彌手機鎖屏上的男人,指一指,無地奚落:“我看長得也不怎麼樣嘛。三條的青蛙難找,兩條的男人還不多?趕把他甩了。”
鎖屏圖是韓舟最近一次見面會上的飯拍。
還是蘇彌在網上來的。
照片上的男人手握話筒在唱歌,氣質清雋且疏離,穿件素襯,有著白月的冷。
就像年時。
這是韓舟最接近中學時代模樣的一張照片。
每看一遍,蘇彌心頭就湧上難舍的愫,就好像邁向通往過去的時長廊。
當年就是這樣安靜唱歌的年吸引了的注意,作為樂伴奏去參與校慶,在彩排時看到了在臺上唱著歌的韓舟。蘇彌拎著琴上臺,瞄著臺上的人,沒注意腳下,在臺階險些被絆倒。
一隻手握住的腕。
抬眸,看到那雙溫潤清冷的眸。
韓舟看著驚魂未定的眼,如釋重負笑了下,說:“還好沒摔著。”
他帶著與生俱來、對一擊即中的溫。
那次的演出很彩,他們在舞臺上的合影被傳到校園論壇,每個人都說二人是金玉,天造地設。
而今,看著手機上新鮮出爐的演出照,一樣的白襯衫,一樣的乾淨臉龐。蘇彌的心境卻已經天上地下。
那雙眼仍舊是迷人溫和、變不驚的,但總覺得糅雜進去許多複雜的東西。
“你喜歡王子還是騎士啊?”江雲的話打斷的胡思想。
蘇彌抬頭看向地鐵車廂外牆的廣告牌,是一張舞會的漫畫廣告ʝƨɢℓℓ。王子穿著優雅的燕尾服,跪地牽住公主的手腕。公主的後站著仗劍的騎士。
蘇彌不假思索:“當然是王子。”
江雲說:“可是騎士也很好,默默守候著公主。”
而等蘇彌再定睛看去,那一張廣告牌已經消失在飛馳的車廂盡頭,騎士的影也不見蹤影。
不曾被關注到的公主後,那沉默的、一閃而過的忠誠,令蘇彌陷幾分恍惚。
-
吃飯地點在一個長巷深的餐館。
江雲和蘇彌在響樂團做了兩年同事,還是頭一次見來這樣僻靜又有煙火味的地方就餐,蘇彌看向火鍋店的招牌時,眼中冒出一黯然的,隨後說:“好久沒有來這家吃了。”
門口拴著的狗在汪汪。
江雲指了一下:“咦,好可的小土狗。”
蘇彌溫吞笑著,給介紹說:“它lucky,是招財狗哦。”
街對面是燕城三中,蘇彌的母校。這一條街再悉不過,一草一木都殘留過去的影子。
推門進去,們被熱浪裹住。
“你爸爸那邊怎麼樣?”江雲坐下點餐。
蘇彌一圈一圈掀開的圍巾,一邊拉開汽水罐,緩緩答道:“家裡叔叔伯伯比較多,他們幫了一些忙,資金勉強周轉過來了,但是公司目前還是在查封狀態。我爸媽現在在香港,名下還有幾個小企業。”
“你別太擔心,正不怕影子斜,查就查,一時的難關而已。”
吸管被罐中,喝了一口涼嗖嗖的雪碧,淡淡地“嗯”了一聲。
事發生在三個月前,蘇彌的爸爸蘇振中名下的廣告公司出了一樁事。一名大東因為個人緣故被牽扯進逃稅糾紛,目前已經被逮捕,引發公司市值大跌,因為輿論鬧得嚴重,蘇振中經營的整條產業鏈被徹查。
集團停止運作,蘇家的名聲也一落千丈。許多合作商紛紛倒戈,願意施以援手的只有旁一些靠譜親信。
患難見真這話是有道理的。
蘇彌沒再說什麼,於是這個敏的話題很快被略過,江雲讓蘇彌給推薦一些菜品。
蘇彌著菜單在看,有客人陸陸續續進來,在聊八卦——
“你看熱搜沒,韓舟和小園是真的假的?”
韓舟的名字抓住的耳朵。
蘇彌短暫失神,視線虛焦。
“韓舟?唱歌那個?小園又是誰啊。”
“就是一個很戲的名媛啦,象組紅人你沒聽過?跟丁楚楚們玩的很好。據說去韓舟演唱會坐前排,還是韓舟經紀人給帶進去,走的vip通道。”
“不會吧,韓舟攀上高枝了?”
手臂誤到冰涼的易拉罐,蘇彌瑟一下,蹙著眉,用紙巾拭了拭那一團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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