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味淡，並不惹他這種平素不大喜歡花香的人生厭，卻見針地循著烏玉玦墨的空隙鑽人鼻尖，縈繞滿室。

他從前慣用紫檀，連文房四寶也是一套紫檀了事，獨獨硯滴之上綴了朵紅梅，就勉強算是添了。紫檀雖好，但確實如所說，滿室紫檀，死氣沉沉。

可如今，一看隨手換上的這些致陳設，件件雅致而又不失風.流，室也確確實實多了份生氣。

他目落在眉間，又多看了一眼，他忽然覺得，好像那馬屁書生也不是滿口誑語了。

偶爾，他也能從上，切切實實地會到一所謂的玲瓏心思。就像那晚在河之上，安安靜靜地為他點茶，伴著一彎瑤臺月，他好像，竟也能會到，眼前人似乎還是有那麽一可取之的。

當然，這僅限於不嘲諷他拿他當這煩悶後院生活裏的樂子時。

若一開口，這點七八糟的遐思便會瞬間被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到十萬八千裏開外去。

研好墨，將墨錠放回去，拿起扇子搬了個杌子往屋外去，好似打定主意今兒又要在書房門口守上一日了，他忽然覺得，他在眼裏，大概跟個不省心的囚犯沒什麽區別了。

他覷了眼外頭的日頭，低聲音道：“就坐裏頭吧。”

明明剛才是他要趕走，這會兒卻又出爾反爾，楚懷嬋遲疑了一會兒，仰頭看了眼天際的日頭，沒說什麽，乖乖關上門退回來。

翻了會兒那本醫書，不到一個時辰，興許是連日勞，不一會兒便坐在小杌子上，趴在玫瑰椅上沉沉睡去了。

孟璟看著山西那邊這幾年的戰役況，本心煩意，無意中往這邊瞥了眼，一見這模樣，竟然不自覺地笑了笑。笑完連他自個兒都愣了會兒，他忽然發覺，他今日實在是不太正常。

於是他收了卷冊，隨手揀出那本《宗鏡錄》練起字來。

他雖從小沒落下過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