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看了會兒練字,目從耳邊的寶葫蘆環耳墜一直下移到半袖褂子下的金釧兒,忽然開了口:“以後別穿這服。”
“啊?”楚懷嬋一抬頭,那個“從”字便七倒八歪,趕低下頭去重新補救,也就沒來得及答話。
“我跟你說話呢。”
“啊,你說什麽?”楚懷嬋一臉無辜。
“……以後到這兒來的時候,別穿這玩意兒。”
他說完拂袖而去,楚懷嬋訥訥地低頭看了眼自個兒上這裳,覺得也還好啊,沒哪兒不得的啊,隻好一臉莫名其妙地衝他背影“哦”了聲。
將屜裏他剛收起來的那張字拿出來,照著練了一上午,午間東流過來請去用膳,還不舍,隻好在心裏自我安了幾句,練字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急得來的,這才放下筆往飯廳去。
到時剛好上完菜,孟璟看著這一桌佳肴,忽地失了神,卻不是為著這些菜品,而是呈菜的餐。將之前清一的定藍瓷全數換了甜白釉,純素卻又甜,盤碗之上暗刻亭亭淨植的纏枝蓮花,隻得在他這個位置,逆看去,才能辨得清其上致而靈巧的花紋。
他沒再說話,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這一頓飯。等飯畢,扶舟端上來的藥碗換了青花纏枝山茶花紋碗,丫鬟捧上來的茶杯也變為了瑪瑙八方花耳杯。
來他這兒不過十日左右,卻能準確地判斷出哪些能而哪些不能,再將這裏的陳設用翻了一遍新,以靈巧心思為這座死氣沉沉的院落添上了些許鮮,卻從未同他提過一句,仿佛自然而然,這不過是該做的事,倒像極了……一個主人的分之事。
他看了一會兒,起到廊上立了許久,沒再出聲。
扶舟覷了眼還在屋裏和廚房商量明日菜單的楚懷嬋,悄悄迎上來,低聲音問:“懷仁的人又過來請了一道,是引過來見還是出去見?”
“出去,我這兒有探子。”
“那我去備車?”扶舟問完覺得不太對,又瞟了一眼楚懷嬋,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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