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之中，人如草芥，後來聽我哥說，當時和我們一起的那些人，沒我倆那麽幸運，千戶所的兵找過去時，已一個都不剩了。”

低低歎息了聲：“韃靼的作風，可半點不比當年的倭寇好啊。”

所以，才會在進門的第一日，便肯設地地為他想一想，而後有些逾矩地勸斂秋，說他也未必容易，務必多諒些，在他和婆母之間多斡旋些，好讓母子不至於一步步地生分下去。

他看向，又淺淺笑出梨渦。

他見著這笑容，心底一味緩緩爬起。

剛剛過這般驚嚇的小孩，尚不知還有沒有命能在這世間再走一遭，便被迫遠離了最親的家人。

等清醒之後，便已是孤零零地被寄養在旁人家裏的客人了。

從此生恩遠，養恩離。

哪怕數年後重回父母膝下，與當年舍命帶離開魔窟的兄長重逢，表麵上一切似乎也並無不同。

但其間種種，卻已大抵完全不再一樣了。

更何況，人多健忘，的爹娘都未必還能記起數年前這顆未能激起大波瀾的小石子。

但親曆過的人，怕是此生都再難以忘懷。

過早地明白複雜的人間事以至於通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地步，即便捉弄人也要及時行樂的態度，話裏話外對外祖的依不舍，以及偶爾提起兄長時那份嫌棄背後的珍重……許許多多細微的東西，當時隻覺是尋常。

如今，卻好像突然都有了解釋。

凡此種種，皆有因果。

但卻還能整日笑著，每日樂嗬嗬地同人拌打鬧逗趣，惹得旁人氣急跳腳，自個兒則樂不可支。

哪怕對連他自己都快放棄了的傷，也還會一次次地笑著告訴他，都會好的。

他了腦袋，連聲音都有些啞：“呆子啊，你到底是怎麽長今天這樣的啊？”

第60章西瑤臺

“嗯？”

疑地轉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