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璟沒應聲。

“三次機會，若用完了，朕屠宣府昭德街，”皇帝一字一頓地接道，“男老一個不會放過。”

孟璟幾乎要將下咬破，好半晌，終於出聲：“皇上都已經思慮好幾年了，卻也一直沒對孟家下殺手，心想必很是矛盾。但用人不疑，皇上三思。”

“你若是朕，你疑不疑？”皇帝嘲諷地笑笑，“你自個兒考慮吧，要不就答應，要不……你也沒有備選，你既然進了京，便知生死皆在朕一念之間，半點由不得你做主。朕肯和你談條件已是朕發善心了，要不便把命擱在這兒，朕發布告，將西平侯削爵下獄，以通敵罪屠孟氏滿門。”

孟璟嗤笑了聲：“那臣還有得選嗎？”

“自然沒有。朕把萬全都司和鎮朔將軍印一並給你，允都司衙門統領布政司和按察司，宣府軍政民政一並給你。”

“但與此同時，朕也隻給你一個萬全都司，不得借調其他三大都司糧草兵馬。和後軍都督府隻許有公函必要往來，不得私下會見任何大將，尤其是曾縉。老侯爺進京之後，朕會派太醫會診，隨即將其傷勢的消息告知朝臣，自然也包括後軍都督府。”

“至於其他的……能不能勝，看你自己的本事。若勝，該嘉獎嘉獎，老侯爺的傷朕也會盡心。若敗，敗一役朕殺一人，梟首掛城門示眾。至於先殺誰，倒可以由你親自來選。”

“再給你一炷香，朕便要回寢宮了。”

孟璟垂首，默默看著下這塊紅金磚，緩緩問道：“若當年之事，家父當真無過，皇上肯複其聲譽麽？”

皇帝保持著角那抹玩味的笑，許久，終是頷首：“其實你沒資格和朕再談什麽條件，畢竟你這條命都在朕手上，朕今日不點頭，你連雲臺都走不出去。但朕喜能臣，否則不會用楚見濡，今日更是就算把你扔進詔獄的酷刑堆裏，也必得讓陳景元拷問出你當日為何要冒險見曾縉、為何要殺孫俞二人以及為何要私下清算後軍都督府爛賬。這每一樁每一件，單拎出來，定你個死罪都不為過吧？”

“不為過。”

“朕雖崇文，但和皇兄在喜能臣之事上並無區別。朕時便見過西平侯，確是勇將，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