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陳秋容那一天的晚上,大智沒有回家裡吃飯。
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邊與他而過,麗繁華的都市,車水馬龍的街道,喧囂的世界……
彷彿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是低著頭一直走著。
兜里的電話,不知道響了多回了。
後來不響了,也許是沒電了,也許是沒有人再打過來了。
反正,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安靜了,一臉戚容與悲痛的他,就這麼一直走著,他走到了在Z市與母親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也去過和母親重逢的世嘉商場的大門口,還去了那個母親每天喜歡去散步的公園,曾經麗的夕,早已經下山而去,世界一片漆黑,母親的音容,就和夕一樣,已經被淹沒在漆黑之中了。
他坐在那個公園的石凳子上,靜靜地往夕西沉的方向去,可是印他眼簾的,只有五彩繽紛的霓虹燈,與麗的夕相比,這些的燈,顯得那麼庸俗與平凡。
他站起來了,他的心裡很明白,這個地方,以後自己再也不能和母親一起挽手漫步了,這是一個令他不敢逗留的地方,也是一個讓他不敢繼續回來的地方。
別了,這個麗的地方。
永別了,媽媽!
他邁開了步伐,繼續前行著,沒有任何的目的地。
他只想走得筋疲力盡,然後合上一對眼睛,進睡眠的狀態,因為他覺得,自己在那個沉睡的狀態里,才能再次和母親見上一面,如果可以,他想永遠的停留在那個世界裡面。
就這麼走著,漫無目的地走著……
也許大智真的筋疲力盡了,走到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他在一個路邊上,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沉睡的世界里,他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
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長時間,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只覺到了自己的手掌好像托著一張臉龐。
依舊在一個漆黑的夜裡。
他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是自己的妻子司徒敏,將頭埋在自己的手掌上睡了。
他不小心了一下,原本已經睡的妻子,被他給驚醒了過來。
司徒敏發現大智已經醒來,有點驚喜地問道:「你醒來了?!」
大智躺在床上,對點了點頭。
站了起來,說道:「我給你弄點水喝。」
大智搖搖頭:「不用了,我怎麼回來家裡了?」
「你知道你睡了多長時間嗎?」
「多長時間?」
「兩天兩夜了。」司徒敏的臉上,充滿了擔憂之。
「那現在是幾號?」
「19號了,凌晨四點。」
大智皺眉,馬上坐了起來,想了一下,說道:「今天我有個會議,我什麼都沒有準備,我現在去忙點事,你先睡吧!」
「慢著。」司徒敏一把喝住了正要起來的大智。
大智抬頭,一臉慍怒的妻子。
「你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大路邊上暈倒了,我們接到消息的時候,有多麼擔心你嗎?你現在算怎麼回事?不接婆婆離世的事實,還是不想面對失去母親的痛楚?我也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但我選擇了面對這個事實,為什麼你不能做到呢?你是不是非得要讓所有擔心你的人,都對你繼續擔心下去?」
雖然司徒敏的語氣是在訓斥大智的,但是臉上的表,卻是充滿了擔憂和關懷的。
大智靜靜地看著,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在這個瞬間凝固了,兩人在昏黃的燈下對視著,時間靜靜地流淌而去。
良久,大智才開口說道:「對不起,我,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他的語氣沒有一的生氣。
司徒敏的心,仿如刀絞一般地痛著。
心目中的大智,不是這樣子的,自己的丈夫,從來沒有因為遇到生活和命運的打擊而陷這種沉淪的境地的,每次他遭遇到挫折和打擊的時候,他都是那麼勇敢地接艱難的挑戰,勇於面對和克服。
然而,這一次,他似乎失去了過去所有的勇氣和自信,從他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點的往昔的風采了。
司徒敏的心在痛著,明白這一次,婆婆陳秋容的死,對大智的打擊太大了,他現在已經很難出來了,然而,作為妻子的自己,竟然不知道能夠做點什麼了。
為大智的狀態到了擔憂和心痛,同時也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到自責和無奈。
覺得到,現在的大智,在一個非常脆弱的階段,也許一個不小心,自己到了他心的之,讓他做出了什麼過激的行為出來,那自己所面臨的問題,也許就變得更加難以收拾了。
思考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了對大智妥協,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很平靜地對他說道:「我去書房,給你收拾一下,順便給你弄點吃的送進去。」
大智搖頭:「不用了,我只想安靜地呆一下,我不。」
對於大智的一口拒絕,司徒敏有種想哭的覺。
覺得自己在這個瞬間到了很大的委屈,這是自己和大智結婚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覺。
因為丈夫的拒絕,讓覺得自己和他產生了距離,那種好像外人拒絕自己的覺,顯得尤其讓人難起來。
大智一個人去了書房,關上了房門。
這一夜,司徒敏又一次失眠了。
自從婆婆過世之後,失眠的次數,比過去一兩年時間加起來都要多。
傷心、擔憂和無奈,充斥著現在生活中的每一個時刻,也想能夠很舒適地睡上一覺,但是這似乎還做不到,自己如果也不勞這些問題了,那自己的生活和大智的問題,將會變得更加凌和嚴重了。
知道,還有大智打下來的事業等著去理,還有生活中的瑣碎事需要自己去忙碌,還有丈夫的狀態需要自己去糾正過來,還有兒和母親的事需要自己去過問,這些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再苦再累,也要咬牙關,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