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從皇宮出來，衛凌牽著上了馬車，聲問：“開心嗎？”

“開心，你都不知道，他們王后給我找了南洋最有名的幾個繡娘過來，當場刺繡，那針法和我們的都不一樣，繡出來的圖案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王后還說了，接下來幾天就讓們到我們家去，親自教授，若是我能說得們，跟著我們回東夏也是沒問題的。”

南洋氣候與東夏不同，明明是冬日，一出太還是熱得慌，這會兒宋奾額頭上已經沁出一層薄汗，可完全沒察覺到熱，興說著話。

衛凌拿出帕子給了汗，又拿過一旁的團扇給扇風。

宋奾已經習慣了他這做法，仰著臉配合著讓他完，繼續道：“可南洋又不是揚州，人家就算愿意我也不忍心，所以接下來幾天我得好好學，爭取全部學會。”

宋奾突然扯了他的袖，明亮雙眸里暗含歉疚，語氣：“我們晚幾天再回去好不好？”

回東夏的日子已經定下來，突然來了這事那就得再耽擱幾天。

衛凌道：“好，那就下一趟船再回去，正好在南洋這邊過完他們的送冬節。”

宋奾即刻眼笑眉舒，在他臉頰邊親了親，“你真好。”

近來宋奾在他面前展現了多種姿態，嫵風、俏人又張揚肆意，嬉笑怒罵皆因他起。

衛凌心不已，不止有與人談生意時的冷靜睿智，也不止有從前拒他千里外的淡漠清醒，如今的宋奾是完整的宋奾，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宋奾。

衛凌此刻因這句話心花怒放，再道：“給你娘親的禮已經隨上艘船回去，你代的繡坊事項也都讓人親自跟張叔他們囑咐過了。”

宋奾更開心了，直接坐到他旁邊挽著他的胳膊，甜甜笑道：“謝謝。”

衛凌滿意勾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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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又待了幾日，南洋送冬節來臨。

南洋送冬節與東夏春節相仿，都是一年的盡頭，是闔家團圓、迎接春意的盛大節日。

來時宋奾就已做好了今年不能與娘親等人過節的準備，因此也沒多傷，反而有些期待。

這是與衛凌的第一個年。

新一年的第一天，宋奾醒得特別早，衛凌還在睡，微微側躺著，目掠過他遠山似的眉峰、高的鼻梁，最后落在人的雙上。

衛凌長得真好呀，有書生的秀氣又兼含武將的英氣，彷佛所有優點都集合在他上，天下唯此一人。

將來他們的兒子兒會繼承他的容貌與才智嗎？

宋奾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那天在寺廟里他說的話，人家祈福都是默默在心底訴說，他偏偏要說出來，偏偏要讓自己知道，鐵定是故意的。

宋奾點了點他的鼻尖，壞人。

可不是假的。

亦想要一雙兒，不多不，兩個就足夠了。

走之前挽翠的兒子已經好幾個月，那模樣簡直就是挽翠夫妻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們的孩子也會跟他們一樣的，宋奾無聲笑著，手不自覺放到小腹上，彷佛已經看到個小衛凌小宋奾站在眼前，萌萌地著父親母親，一家人和和滿滿。

“笑什麼呢？”突然的低沉嗓音嚇了宋奾一跳，一抬眼，陷進他溫目里。

宋奾主到他懷中，道：“新年吉祥。”

“阿奾，新一年，愿你如意吉祥，所得皆所愿。”

溫脈脈氣氛中衛凌就要靠近去親，外面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一陣吵鬧聲，他那眉頭立即皺得老高，作只頓了一下又要繼續。

宋奾笑得不行，推了推他，“好了，今日初一，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呢，快些起來。”

說完就下了床，待穿好服后才發覺那人坐在床邊一臉幽怨地看著自己。

宋奾沒法子，拿過他的中伺候到跟前，衛凌這才有了些笑意。

只是這服穿著穿著還是被他親個正著，倆人鬧了好一會才出門。

南洋的初一倒也沒什麼尋常，就是這兒的人們會在這一天白天放孔明燈，祈求一年平安順意。

宋奾湊熱鬧，也與衛凌放了兩個。

到晌午時倆人在熱鬧的街市上逛了逛，順手又買了些給尤四娘等人的伴手禮。

晚上依約到烏起隆家用飯。

烏起隆漸有不舍，連敬了衛凌好幾杯茶，“衛大人，我原本以為一年前在東夏已是最后一次相見，沒想到咱們一年后又續上緣了，可惜這一次你們當真是要離開，我這心里頭啊全是不舍，下次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衛大人衛夫人千萬要保重！”

“一個大男人，這大好的日子你這樣煽做什麼。”烏起隆表作夸張，烏起夫人假意訓道。

烏起隆尷尬笑笑，舉起茶杯，“來，衛大人，這杯我敬你。”

衛凌了一眼宋奾，宋奾起初還不懂，后來明白過來，笑著點了點頭。衛凌得到應允后親自斟了兩杯酒，遞給烏起隆一杯，接而了他的杯，在他一臉懵下一口飲盡。

烏起隆驚訝過后哪會放過衛凌，又連著好幾杯。

最后回家時衛凌已有了些醉意，子全靠著宋奾，一酒氣，里斷斷續續說著話，“……阿奾……我，我好喜歡你啊，你是這世上……最好的。”

“阿奾你，你笑什麼……我說真的，你不知道我多開心……”

一路上他就這樣自言自語，宋奾角就沒彎下來過，很看見他這樣不清醒，像個孩子一樣。

可惜這場景沒維持多久，他一沾床就睡，宋奾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收拾好。

暗自下了決心，這酒，以后不會點頭了，不然最后累的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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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隨著一聲轟鳴，貨船緩緩駛離南洋碼頭。

直到烏起隆、錢老板等人的影逐漸變換一個小圓點，宋奾終是意識到，這段旅程結束了。

沒有憾，因為將來還有更多未知等著他們一同去探索。

幸運的是，這一趟船依舊是由蘇宜父親掌舵，這麼一算，他們竟已是在東夏南洋間往返了一趟。宋奾十分開心，回去這一月多了個說話的人。

有了來時的經驗，宋奾已漸漸能夠適應海上生活，只是不知為何，上了船之后整個人格外疲憊，一睡就能睡大半日。

想著這樣也好，能些無聊時。

在海上的第六日，宋奾在傍晚時分醒過來，衛凌讓白亦過來傳話，讓在二樓等他用飯。

蘇宜也在，見到宋奾便往后瞥了眼，調笑道：“衛大人沒跟著你？”

“他這幾日忙著整理先前與南洋定下來的邦條款，等會再過來。”宋奾在對面落座，察覺到蘇宜打探的視線，好奇問：“這麼看我做什麼？”

蘇宜搖頭，“嘖嘖”兩聲，“之前沒發覺，現在湊近了看才發現你比來時要圓潤許多，臉上多了圈，你們這些富貴人家生活果然滋潤。”

宋奾一驚，忙轉頭看向小月，小月不得已道：“夫人瞧著確實比之前潤些，不過夫人本就瘦弱，小月覺得現如今的夫人才是最好看的。”

宋奾著自己的臉，這半月多于吃食上確實沒怎麼控制，甚至比平常還要容易，一就吃得多，不知不覺間竟是胖了。

以前從未覺得胖瘦有何區別，也從未去在意那些，可如今已然知曉了是因口舌貪，那是得克制一些。

一直到衛凌過來宋奾心都不大好，晚飯也只用了幾口。

然而吃得的后果是，晚間安置時肚子咕嚕響的聲音靜不小，衛凌含笑起，“了？我讓人備些吃的。”

宋奾連忙拉住他，委屈道：“我不吃。”

“為何？”衛凌想起傍晚時的異常，順手將人攏進懷里問：“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宋奾嘆了聲，著他：“如果我今后變丑了變胖了，你還會要我嗎？”

衛凌明白過來，忍不住低聲笑，原是為了這個啊。

“哼，你還笑。”宋奾錘了他兩下，離開他的懷抱背對著人躺下。

衛凌先往外面吩咐了聲，讓他們去準備些吃的，然后才回過去哄人，“阿奾，你沒胖，別聽他們胡言語，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而且就算胖了也是我喂胖的，我怎麼會不要你。”

宋奾咬了咬牙，氣呼呼道：“有你這樣安人的嗎？”

“好吧，那你轉過來讓我看看。”

宋奾當真轉過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你天天跟我待在一起能發現什麼，蘇宜兩月沒見過我，又不是個會說假話的，說的肯定沒錯，而且連小月那孩子都看出來了。”

衛凌手去了的小臉，確實比之前有一點，他很滿意。

但他不能說出來，只好裝作生氣，“這幫人凈瞎說，眼神沒一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