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棋,不得不說,景安帝將帝王心運用到了極致。
“陛下圣明!”嚴問拜首,其余人也暗中松了一口氣。
這樣的結果對所有人來說都算好事了。
姜昭躺在床上結結實實地睡了一覺,從陸照的口中得知了景安帝的旨意,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靖王能留有一命是好的。
怎麼都是不想靖王去死的,哪怕靖王曾經想要殺了。
“下午他就要離開京城啟程去漠北,要去見一見他嗎?”陸照輕聲問,在這個時候妥善地考慮到了的心。
姜昭沒有沉默也沒有停頓,搖了搖頭,“不了,用不著了。”
不想再見靖王了,哪怕知道這一面很有可能是他們的最后一面。那件事說開后,他們之間就沒有半點誼可言了。
不過,有一個人還是問了陸照兩句。
“靖王妃也要跟著他一起去漠北嗎?”姜昭有些為宋令儀可惜,靖王的心里沒有裝下任何的子,甚至不認為自己也在其中。
陸照知道和靖王妃宋令儀的關系還不錯,早就派人去打聽,聞言點了下頭,“去漠北對而言不是壞事。據聞宋家與靖王妃的關系不好,靖王妃現在的母親是繼室。”
“幫我送一份禮給他們吧,漠北那里荒涼,肯定缺很多東西。”姜昭的心,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話。
陸照應下,了的腦袋。
這日的天氣不好,下午到了靖王一干人離京的時辰已經是云布。
看著即將有一場不小的春雨落下來。
可即便如此,玄冥司和宮里的人在側,依然要靖王他們即刻離開京城,容不得一刻的遲疑。
時間倉促,靖王府的馬車只有寥寥幾輛,因為只有兩個主子,跟隨的奴仆也不多。輜重準備的倒是不,還包括了長信宮飛速送來的東西,但靖王沒有收下。
他面無表地坐在馬上,被玄冥司的人牢牢地看管著,手上的鐐銬也不過剛剛去掉。
宋令儀沒有面,坐在馬車里,正讀著好友盧三娘著人送來的信件。
靖王雖未被死,只是被遣往封地,但京城中敢來送他們離京的人一個都沒有。盧三娘正在議親的關頭,宋令儀怕惹來非議,倒是慶幸沒有過來。
“時辰到了,殿下請。”簡知鴻不在,去理高家那邊的留,玄冥司的一位副使送靖王出城,掐著時辰,一板一眼地開口。
靖王向來沉默寡言,聞言一句話沒說,朝著城門的方向策馬而去。然而城門口,卻有不止一人等著他。
羅將軍一臉忐忑又激地看著他,而羅將軍的旁是提早識破他給他重重一擊的那個人,陸明德。
靖王瞇了瞇眼睛,無論是高大的材還是深刻的面目都有景安帝的影子。
他看了羅將軍一眼后,晦暗的目就定在了陸照的上。
“靖王殿下,一路珍重。”陸照頂著他的目,神平常,話也沒有多說,朝他拱了拱手,將公主府準備的東西給他。
“是?”靖王見此,終于說了今日的第一句話,聲音有些沙啞。
“當然,照與殿下往來只有過節。”陸照輕描淡寫地開口,沒有否認,除了那次用藥的事上,他一直以來都很尊重姜昭的意見。
“好好待。”靖王只留下四個字,便策馬遠去。
高大的影很快了一個黑點,然后消失不見。
羅將軍看著那個方向一臉沮喪落寞,陸照卻顧不上安他,清冷銳利的目放在了不遠的一輛馬車上。
那輛馬車,在他們到城門口之前就一直停在那里不。
至于里面的人,他心里莫名有了一個猜測,轉低聲吩咐了陸十一句,陸照也翻上了馬。
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娘子,人已經走了,我們也回去吧。夫人和老夫人正擔心您到高家人的牽連呢。”馬車里面,婢看著一臉病態憔悴的姜晴,心驚膽戰地開口。
這麼些時日以來,姜晴整個人變得越發古怪了,比起從前更加可怕。
婢若不是從小服侍,也不敢開這個口。
姜晴沒有理會,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車窗外面的一,整個人一不。
“娘子,您忘了,今日的藥您還沒有用呢。”見姜晴無于衷,婢咬咬牙,抬出了大夫。
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姜晴自離開高家后不適需要服藥,但婢日夜服侍在姜晴的邊,還知道姜晴近日來喝下的藥是用來安胎的……
下意識地了尚平坦的腹部,姜晴終于有了反應,讓人回去,每日都要喝藥。
太子一派被快速地清算,靖王又在一日離開了京城。過了兩三日,京城算是恢復了平靜。
正好,春景明,到護城河邊踏青游玩的人也多了起來。
這日,陸照帶著姜昭也出了公主府,連同姜曜和咿呀學語的小姜平一起。
時隔差不多一年再到護城河邊,陸照已經無需再遮遮掩掩,他明正大地牽著小郡主的手,和一起慢吞吞地在護城河邊走了一個來回。
往來的百姓驚艷于兩人的相貌風姿,無不駐足留觀。
也有行人眼尖認出了他們的份,發出了一聲驚嘆。
“兄長,那日我沒有看錯,一年前的端午節,他們就有了首尾!”九公主手指指著陸照和姜昭兩人的背影,對著王大呼小,一臉見了鬼的表。
父皇掛在邊可人心的表姐,竟然早就做出了與人茍且的丑事!
“小九,注意你的姿態。”王呵斥了妹妹一句,不以為意,“明月現在可是連孕都有了,你驚訝什麼?”
就算是私相授,那又怎麼樣?他們現在早由父皇賜婚,再者,明月和陸明德哪個又是能得罪的?
“等到腹中的孩子生下來,父皇還不知道又要如何偏心眼呢?”九公主一臉不高興地嘀咕,轉過頭發現自己兄長晦暗的臉,懊惱地住了。
說到孩子,宮里的那位才是大患,聽說父皇在親蠶禮那日直言若崔皇后腹中的孩子是位皇子,就要封他為太子……
“兄長,我們回去吧,護城河邊也沒有風景好看。”九公主學了一次好,催促王回去。
王嗯了一聲,率先邁開了腳步。同樣是皇子,誰又愿意讓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在頭上。
王理解靖王的所為,可今時今日靖王的下場又警惕他勿要輕舉妄。想想去年的端午節,他與靖王都在,而如今,除了明月仍和陸明德在一起,一切都變了。
“咦?那是九公主和王吧?”不遠,姜昭看到了兩人的背影,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沖著陸照開口。
陸照看過去,淡淡嗯了一聲,“走吧,他們與我們無關。”
“還想去哪里?我陪你去。”轉過頭來,他溫聲對姜昭說話,微微俯著。
“陸表兄帶著我好了,我最想去的地方陸表兄猜一猜嘛。”姜昭轉了轉眼睛,賴在了陸照上,實則是走累了不想走了。
陸照一眼就看出了的小心思,輕笑了一聲,往后吩咐了一句,然后穩穩地抱著到了公主府的馬車里面。
“剛好,有一個地方,我們去看看。”
陸照淡淡開口,一句話功引起了姜昭的好奇心,忍不住著車窗往外看。
可是,看來看去馬車竟然回到了公主府,一臉的疑不解。
難不陸表兄在誑?公主府還能有沒去過的地方?
姜昭臉頰慢慢鼓起來,已經快要生氣了。懷有孕的小娘子緒總是多變的,也不例外。
馬車果然停在了公主府的門口,陸照將抱下來。
姜昭的臉頰鼓了起來,眼睛也瞪得很圓,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陸照卻像是沒有發現的不高興,牽著的手一步步地往旁邊走去,走去的地方不是公主府。
旁邊府門大開,悉又陌生的景象令姜昭愣住了,這是……塵封了半年的安國公府啊。
急急忙忙看向陸照,陸照卻但笑不語,只牽著的手往里走去,后來覺得他的小郡主累了,又打橫抱著,不急不慢地走進了兩人再悉不過的一個地方。
那是建在湖邊的一座水榭。但比起昨日,它的樣子變了不。明明昨日姜昭還走到這里消磨了一個時辰,可此時看著它是像覺得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水榭的外面都裝飾了紅,里也點上了紅的蠟燭,掛上了鮮艷的床帳。
一進門,姜昭就看到了桌上放著的一個小小的泥人。
小人擁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臉頰紅彤彤的,姿態卻毫不退,仰著腦袋大膽直白地盯著……床帳的方向。
一瞬間,姜昭的臉紅的不樣子,和小泥人臉上的紅很像了。想到了那日自己理直氣壯霸王上弓的場景……
一只大手拿起了泥人,放在手心把玩,姜昭赧地扭過頭去,故意不看那泥人。
“喜歡嗎?照的小郡主。”陸照卻捕捉到看的目,拉著的手掀開床帳,垂眸將另一個小泥人放在的手心。
著青袍的泥人赫然有著和眼前人一般無二的清雅氣質,手中還拿著一卷書。
姜昭認真地盯著手中的小泥人看,越來越喜歡,點了點頭。
怎麼會不喜歡呢?
“前些時日我立了功,陛下將這座宅子賜給了我。以后,這里的一切還是你的。”陸照看著臉頰紅紅的模樣,心念一,薄在上面輕印了一下。
是的,也是他們的。
日后,他們將不可分。這里就是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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