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了?」
婦人兩眼微睜,無神地對上寶昕打量的眼,突然睜得大大的,掙紮起:「主子。」
寶昕不解,何時有了這樣的奴僕?
「你是?」
「主子,王妃,奴婢是錢多多啊。」
「錢嬸子?」寶昕詫異太過,聲音都破了:「你怎麼變這樣了?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錢多多嘿嘿笑,又突然嗚咽起來:「肖玉蓮,沒了。」
寧寶昕點頭:「我找過你們打聽過,知道肖嬸子出事,事太多,也沒顧得上尋找你們。你這是從哪兒來?」
錢多多這會兒有點說話的力氣,可沒有起的力氣,就這麼回話:「肖玉蓮死了,丟在葬崗,奴婢去替收葬在郊外,不敢在京城停留,離開京城想去找主子。可剛到樂都,又聽說燕王殿下什麼勤王之師正義之師的,殺回京城救陛下,救太子,救百姓於水火,奴婢就返回,想著找到殿下也就能找到主子了。可錢沒了,一直步行乞討來著。三日水米不進,死奴婢了。」
寶昕看著錢多多骨瘦如柴的模樣,很心疼,那個一走路直哆嗦的錢嬸子,那白皮看來不容易找回來了。
「讓你們罪了。」
「奴婢不怕罪,可本來這事不會發生,是方夫人多,落井下石。」
「我聽說了,會有機會收拾的。」
方家是姐姐前世的恨,也是的,一直想收拾他們,還沒得空呢。
那兩個推搡肖嬸子、捆綁毆打肖嬸子的衙役,被調往南潯看管流放的犯人,據說在路途就被想逃跑的發配南潯的犯人給殺了。
這不是偶然,寶昕知道,這是秦恪安排的。
他總是小心迴避,不讓知道他睚眥必報的一面,可寶昕會嫌棄他狠辣嗎?他是替報仇誒。
「好點了嗎?先上車,一起回宜居巷,我讓人開幾服藥替你調治。已經沒事了。」
錢多多在車上,又喝了一小碗粥,量多次,總算神好點了。
「還算奴婢命大,當時去了兒那裡,否則,連報信的人都沒有了。」
「養好了,去看看兒,免得他們一直沒你消息擔心,他們那麼你,為了你在京城附近安家,不容易。」
錢多多笑了,有主子關照,的兒們日子很好過的啊。
寶昕看的笑模樣,總算有了幾分舊日錢多多的樣兒,安地拍拍,活著就好。
到了宜居巷,將錢多多給金媽媽,聽說王氏有客,理了理,往正堂去。
咦?居然是外祖母來了,還有十三舅舅,有事?
「今日什麼風?回來也不說一聲。」
寶昕聽著王氏的責怪,擺擺手:「聽說莊子上送了鹿來,我想烤著吃來著,不歡迎啊?那我回去了。」
「還不來見過你外祖母。」
王溪諳原本對娘家千般思念,經寶昕婚事他們的表現,也冷了心腸,可是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的。
從未過,娘親如此勢利冷漠,王氏一族在江南好好的,非要來分一杯羹嗎?
「外祖母,今日可好?」
按說,該先國禮后家禮,可寶昕不想讓王氏難過,就以家常禮與外祖母見禮,跟十三舅舅點了點頭。
「沒想到會遇上燕王妃,王妃可好?燕王殿下立下大功,想來陛下有重賞。」
寶昕打著哈哈,「這事吧,我還真的不知道,今日陛下把殿下召進宮去了,晚上回來才知道。」
「為王妃,也該多關心。」
寶昕凝神看向外祖母,今生娘親說很像外祖母,寶昕細細打量,有緣當然會像,但是要說像得不得了,也未必。
外祖母屬於那種大氣端莊的世家模樣,與娘親的溫婉完全不同,所以,才會將娘親嫁給庶房?因為覺得娘親擔不起世家宗婦?
所以,才會給了足夠厚的嫁妝?
因為,或許此生王氏一族不會為了娘親站出來。
那麼,其實,前世的娘親是被娘家放棄的?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爹娘不在了,庶七房的孩子沒有舅家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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