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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纖云擱下茶盤，朝袁氏遞上一盞龍井，瞥了一眼世子，想說的話，卻又如此不合時宜，只好生生咽下。

只聽袁氏道：“阿敏那丫頭驕縱歸驕縱，可這世家貴，哪個沒有點氣在上？你也不必如此冷，自的分，生疏了難免可惜。”

陸九霄敷衍地“嗯”了聲，靠在引枕上，扯著角道：“若不想著嫁我，我自不會冷著。”

這話噎得袁氏一頓，面上疑更甚。

道：“你若對沒有半點心思，你這些年是為何那般縱？去歲三月的宮宴，皇子比武箭，你可還記得？”

陸九霄輕飄飄地掀了掀眼簾。

自是記得。那日賀敏無意繞到了靶后，幾支羽箭齊齊向奔來的方向，再晚一步，便要人靶子了。

袁氏皺眉：“你若真不喜，為何犯險救？你自己的命，都險些搭在里頭，我還以為——”

陸九霄煩躁地打斷，不耐煩道：“我救不過是看在兩家世上，我若是有那點心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嗎？我能歇了嗎？”

袁氏一噎，一雙歲月優待的眸子，瞪得堪比銅鈴。看在兩家世上，那也不至于豁出命相救的吧？那賀凜也是賀家的，怎沒見陸九霄對賀凜客氣些呢？

同時間，“哐啷”一聲，纖云手頭的茶盤一個傾斜，嗑在了案邊。

驀地僵了子，大氣不敢一個。老天爺……

不過，提起去歲三月那樁事，就是纖云也印象深刻。

那時還在侯府伺候，記得那日，侯府上下整夜點燈，夫人一夜未眠，侯爺則是快馬加鞭去了宮中，就連二姑娘，都嚇得哭了一整宿。

世子為三姑娘擋的那兩支羽箭，一支正中右臂，一支正中腔。據說，闔宮太醫在宮殿外跪了一夜，圣上發怒，就連出那兩箭的兩個皇子，都被罰跪在承乾宮三天三夜。

那是當真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約記得，那兩箭傷得重，至今還留了疤痕，難以消除。

那之后，英雄救傳遍京都，沒人不拿此事調侃，所有人都道，世子對賀家的三姑娘深種。

青梅竹馬，堪稱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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