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送走薑若皎一行人,心裏想著來京城前的事。
他回家找弟弟理論,弟弟表示他有錢,為什麽不能幫扶一下親兄弟?
末了,弟弟還說母親的裏頭有與他相關的,要是他想要的話可以拿錢買走。
清平花了錢買走了母親的,才知曉自己的瞳果然不是無緣無故了墨綠的。
他出生在一個清平縣的地方,父親是當時來出使的草原權貴,他母親承寵沒幾天就遇到往南逃命,逃到半路才知曉自己懷上了孩子。
照理說那種缺吃穿的年景,孩子是很難保住的,偏他就是頑強地活了下來。
他母親知曉他終不可能與生父相認,不是很想養著他,再嫁後便聽從丈夫的安排把他送去當和尚。
這麽多年過去了,清平也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如今是什麽模樣,更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到底是何方神聖,他手裏頭隻有他從弟弟買來的,據說那是當年他生父留給他母親的信。
清平對自己的出沒多大興趣,是以從未生出過去清平縣看看的想法。
他在店裏環視一圈,也沒有開店迎客的打算,隻默不作聲地回後院修剪裏頭的花花草草,讓它們長得與西南的花木更相像些。
如果查清楚自己的世可能會讓他沒法再留在這裏,那他永遠都不會去查探此事。
另一邊,薑若皎領著張家娘子們回了東宮,師徒三人自是臨窗坐談,十分歡暢。
等柳先生和彥哥兒都歇下了,張家娘子才和薑若皎說起白天的事,提醒薑若皎別與清平往來過。
京城之中盯著薑若皎這個太子妃的人實在太多了。
薑若皎想到被清平原封不搬到京城的薑家食肆,也覺得清平過分用心。不過想了想,又搖著頭說道:“我也隻是偶爾過去坐坐罷了,連話都說不上幾句。何況殿下也是知曉清平存在的,哪得到旁人說三道四?”
張家娘子道:“你心裏有數就好。”
薑若皎的休沐日隻有一天,第二天一早便要上朝去。
別過柳先生兩人,頭一次獨自去參加朝會。
比之與太子殿下一同上朝旁聽,薑若皎的獨自出現顯然更引人注目一些。
麵對周圍那些或探究或不讚同的目,薑若皎神平靜得很,左右戶部沒什麽要事,和平時一樣安安分分旁聽就好。
們這個歲數空降戶部尚書,不滿的人自然很多,目前們能做的也就隻有多聽多學。
薑若皎想要低調行事,別人卻見落單了,打算從下手攻擊東宮。
朝會開到一半,就有人站出來針對戶部提出些刁鑽問題。
戶部侍郎站在薑若皎下首,本想出麵迎上這些刁難,開泰帝卻點名讓薑若皎出列回應。
薑若皎不喜歡惹事,也不代表怕事,見開泰帝都讓自己上了,便也沒了顧慮,出列與那些有備而來的家夥辯駁起來。
薑若皎對戶部諸事了若指掌,不管從什麽角度提出質疑都輕鬆應答,最後甚至直接把質疑變了現場商討應對之法,生生把握住了主權。
那些沒開口的人看著薑若皎遊刃有餘、毫不怯場的從容姿態,哪會不明白有的人選錯了發難對象:他們覺得太子不在,太子妃會是個好拿的柿子,沒想到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太子妃竟有這樣的能耐!
若說太子殿下每次在朝會上“舌戰群雄”難免會有點胡攪蠻纏的味道,那他們這位太子妃可就真的是心思縝、思慮周全了,現場應答起來竟像是對許多質疑都早有準備似的,但凡開了口,就可以駁得對方啞口無言!
戶部侍郎在後頭聽著,很快熄了出列說話的想法。
無怪乎太傅看過薑若皎的策論後便認了這個學生,這樣的才思生為子著實可惜了。
薑若皎把對話從單方麵的質疑變雙方探討,並沒有步步,而是見好就收地結束了對話。
這些人並不全是壞心,也有真正在擔憂開泰帝任人唯親鬧出事來的,沒有必要非要挨個把人兌到下不來臺。
開泰帝見眾人麵雖不太好看,卻沒有人在攻訐太子和太子妃,心還算不錯,笑著與人討論起朝政來。
傍晚下衙後,薑若皎與柳先生們說起此事,不免有些慨:此前並沒有想過真正站在朝堂之上與文武百討論朝堂大事,大多時候都是懷著旁聽學習的心思去上朝的,這回倒是讓覺得也許和太子有什麽想法也可以大膽地提出來。
們隻是提議而已,不還得經過百討論再說。
既然如此,們也不必手腳。
別人怎麽樣不知道,至開泰帝是個開明的君王。
要是能讓更多子堂堂正正地立在朝堂上說話,也許將來子未必就不如男子,也不必憾自己沒有生為男人。
如果開泰帝沒有傳遞出並不介意子份的信號,薑若皎不會生出這樣的大膽奢來。
可今天開泰帝直接讓代表戶部說話,證明隻要是有能力把事辦好的人,開泰帝並不介意對方的出與別!
柳先生皺眉道:“若是你出這樣的想法,以後你遭到的攻訐隻會比今天更多也更猛烈。”
薑若皎道:“這本就是我從來沒敢想過的事,既然機會來到了眼前,我為什麽不好好把握?都說‘天予弗取,反其咎’,若我現在能做卻不去做,以後怕是隻能幽居深宮之中悵然後悔。”抓住柳先生的手道,“還得先生抓把子學堂辦起來,等生員多起來,我們直接開個子書院,培養些真正得用的人才。”
柳先生聞言點點頭。
薑若皎又看向張家娘子:“阿彤,你為北邊諸縣興修水利有功,回頭我與舅舅舉薦你工部,不知你可願意去試試看?”
張家娘子閨名阿彤。
本就不是尋常子。
若說時還對家裏人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自從被接回來直接塞上花轎嫁人後便再也沒了半點念想。
聽了薑若皎的話,張家娘子心裏有些意:要是了工部,就算不能真正做點什麽,也必定能調閱更多相關的典籍簿冊。
可以學到更多東西。
隻要用心學了,總有學以致用的機會。
張家娘子道:“若是當真有那樣的機會,我自然是願意的。”
“舅舅不是迂腐之人,又不是讓你直接去做工部尚書,他應當不會把你拒之門外,”薑若皎笑道,“你這幾天可以考慮在京城一宅子,以後直接帶著彥哥兒住在京中。”
三人不免又聊到了夜深。
張家娘子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第二日便帶著彥哥兒去尋適合的宅子,最後看上舅舅家附近一宅院。
這是考慮到要是事真的了,沒空時可以把彥哥兒托付給舅舅。
其實趙王府在京城也有宅子,不過在聽了薑若皎的打算之後,張家娘子覺得自己應該有一寫在自己名下的落腳。
並不是以趙王兒媳這個份到京城來的,而是自己要來!
彥哥兒向來敏,陪著張家娘子選完宅院後不免拉著的袖小心翼翼追問:“娘,你要和爹和離了嗎?”
張家娘子頓了頓,抬手了彥哥兒的腦袋說道:“沒有,我還沒有這種打算,要是有的話我會第一個和你說。”
如果有一天趙王兒媳這個份會為一種阻礙,確實會考慮與丈夫和離。
不過不是眼下。
眼下彥哥兒需要父親,也需要一個丈夫避開許多麻煩事。
彥哥兒得了張家娘子這句保證,皺起的小眉頭舒展開來。
母子倆達共識,隨行的仆從卻覺得張家娘子獨自置宅苗頭不對,趕忙回趙王府報信。
趙王小兒子正在家中喝著小酒,聽了此事頓時覺得杯裏的酒都不香了。
他二話不說騎馬進京,想去瞅瞅他媳婦是怎麽個想法。
一個已經婚的子獨自在外麵買一宅子,怎麽想怎麽不對味啊!
趙王小兒子很快找到正和匠人商量如何修整宅院的張家娘子,拉走到無人問想做什麽。
張家娘子沒想到丈夫會過來。進工部的事還沒著落,自然不會到嚷嚷,隻含笑說道:“沒有,我就是想買離舅舅家近的宅子,往後和舅舅家往來也方便。”
趙王小兒子恍然說道:“我還當是怎麽回事,原來是這樣。你早和我說嘛,你早說我早給你買了。”
他對人出手一向大方,要不也不會有那麽多願意和他廝混的紅知己。
對自家媳婦,他自然也不會吝嗇。
張家娘子道:“我手裏有錢,看中了就直接買了。”和趙王小兒子商量起來,“等這宅子修整好了,我會和彥哥兒搬進來住一段時間。”
趙王小兒子點頭:“沒問題,你隨意就好。這宅子有點小,你要是住不習慣就換個大的,到時隻管從府裏支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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