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蘇夢寒一怔。

「蘇公子深如故想要破鏡重圓，還是乾脆相忘江湖？」留下這句話，柳浮雲轉離去。

蘇夢寒默然，從記起當年的事以及知道了那些年玉玲瓏的經歷，蘇夢寒就沒有想過其他事。雖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卻依然一心想要挽回。他曾經深玉思久，也過如今的玉思久，或許沒有陸離對謝安瀾那樣的深，但玉思久確實是他這一生唯一過的子。柳浮雲這一番話卻讓他想起，不管他承不承認，這八年來活在這世上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玉玲瓏——玉樓主。他不知道玉玲瓏的狀況會不會好，但即便好了除非失去這八年的記憶，否則玉思久還會是從前的玉思久麼？如果好不了，他……現在的無雙樓主嗎？

抬頭看著柳浮雲的背影，蘇夢寒忍不住道：「無論我和阿久如何，總歸還有個盼頭。終有一天…會解決的。但是浮雲公子…不覺得苦麼？」

柳浮雲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眾生有，誰人不苦？」

蘇夢寒道：「浮雲公子疏闊高遠，即便是遭逢劇變，也從未有過落魄狼狽之時。若能想開一些，必然比這世間絕大多數更加肆意圓滿。何況，我觀你和…並未有過如何深厚。」

蘇夢寒覺得有些好笑，他竟然在跟曾經的仇敵討論之事。但是他也著實不明白，柳浮雲對謝安瀾到底哪兒來的如此深？

兩人並未有過什麼刻骨銘心的和經歷，謝安瀾的格也絕不可能與慕自己的男人有什麼曖昧。若非柳浮雲的演技絕佳，只怕早就被謝安瀾敬而遠之了。如此一來，若說柳浮雲對謝安瀾有心思倒是正常，男人總會對麗而優秀的子有更多好的。但是這一般在知道對方無意的時候就會漸漸消失。柳浮雲對謝安瀾更應該如此，因為從一開始柳浮雲就知道謝安瀾已經婚。最多也就是生出兩分恨不相逢未嫁時的嘆，然後轉該幹嘛幹嘛去了。

柳浮雲卻不同，他既不追求，也不干擾，甚至都不會去刻意靠近。不知的人，絕不可能會認為他對謝安瀾有什麼想法。浮雲公子儼然便是世間最好的臣子，好友，同僚。霽月風，不帶半點曖昧。有時候，蘇夢寒甚至都分不清這位浮雲公子到底是癡還是無了。

柳浮雲回頭淡淡一笑，並不奇怪蘇夢寒竟然會知道自己的心思。蘇公子雖然把自己的路走的一盤，但是對別人的事還是相當敏銳的。道：「或許就是因為我太順遂了？即便家破人亡，柳浮雲依然是柳浮雲。所以……」

「何必如此自苦，以公子之能，看破也不過轉念之間。或者…浮雲公子難道就沒有想過……」倒不是蘇夢寒想要挑撥是非，不過如果柳浮雲和陸離鬥起來，只怕著實要彩絕倫。

柳浮雲淡然一笑，「原來蘇公子想問這個？在下從不自苦，既然緣淺，又何必深？只不過…人心裡總要裝點什麼，空的覺並不太好。」

言下之意，卻是承認了他確實對謝安瀾有意。但是他並不打算去爭取，也從沒想過會要什麼結果。浮雲公子這樣的人，從來都清楚自己腳下的路，自然更不可能存在求而不得，久生恨的事了。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霸道如陸離，才會允許柳浮雲的存在而不心存芥。

此不關風與月。

說完這些，柳浮雲當真不再理會蘇夢寒，轉下樓去了。

蘇夢寒微微蹙眉。

既然緣淺，何必深？浮雲公子果然豁達，果然深，也果然無。

可惜，蘇夢寒卻做不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