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走進庭院裡,遠遠看見裴徊站在廊前。宮人站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地稟事。
沈茴一眼注意到裴徊換了服。
他上不是那件寬松的雪,換了常穿的緋玉帶。在暗的夜裡,火焰般立又耀眼。
他應該在廊前立了許久,緋肩頭積了一點雪。
沈茴收回視線,隻當沒有看見他,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來時還大雪紛飛,此時雪已小了許多,隻零星飄著點雪沫子,連遮傘都變得多余。烏雲也散開,出一皎月普照萬裡。
回永宮的路上,沈茴見許多宮人往樹端懸掛紅燈籠,才恍惚意識到真的要過年了。
輕搖的紅燈籠醞出幾許年味。
沈茴慢慢彎了彎眼楮,展出笑。
至於以這樣的方式失了所帶來的憾與酸……
沈茴輕輕搖了搖頭,把萬種緒都了下去,不準自己再想。
‧
如今之時,家家都開始準備過年。
沈家亦是。
這些年家中變故接二連三,人口越來越凋零,到底是沒什麼心,不過是走走形式,湊合過。
沈鳴玉一邊剪著吉慶的窗紙,一邊講著趣事,企圖逗爺和阿娘笑一笑。
小廝急急忙忙都跑進堂廳,連敲門問安都給忘了。
“撞了鬼了?半分規矩也無!”沈元宏斥責。
小廝竟真是把規矩全然忘記,連告罪行禮都沒有,呆呆站在門口,結結︰“大、大爺回來了。對,大爺!就就就……就在門口!”
“誰?”沈元宏以為自己聽錯了。
駱氏膝上的針線簍子跌了,七彩的線團散落滿地。分明不信小廝的話,卻還是雙腳不聽使喚,先一步往外跑去。
“父、父親?”沈鳴玉手一抖,窗花剪壞了。 m.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