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屋。

卓季芳問為什麼要從補課班回來，上的好好的怎麼突然逃了課。

覺得林漾這種行為就是逃課。

林漾和隔了一個桌子，聽得頭疼：“我不舒服，跟老師請了假。”

“你哪不舒服？”卓季芳狐疑的盯著。

“頭疼，心煩。”

“……”卓季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這什麼理由，我看你本就是說謊，逃了課給自己找借口！”

林漾今天不想遷就任何人：“隨便你怎麼想吧。”

轉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卓季芳厲聲道，這會也是真氣著了，“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這青春期還沒過？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一連三個問句，林漾心煩意的，轉和卓季芳對視：“那你想要我什麼態度？都順著你的話？那好，我站在這里聽你說。”

門外的沈妄：“……”

可真不怕火上澆油。

卓季芳的火的確是一下燒到了臉上，繃著肩膀，第一次被氣這麼狠：“你能不能給我爭點氣？我們現在什麼況你不清楚嗎？同樣都在一個家，沈妄天天都能考第一你為什麼不能？”

“我花費心思給你籌劃，給你找補課班，就是不想你到時候在這個家里太過丟臉，你沈叔叔那是普通的位置嗎？能有你這麼一個兒嗎？你再看看沈妄的績，你這樣的績你不補課你還想干什麼！”

短暫的安靜后，響起生清冷至極的嗓音——

“他是我哥嗎？”

卓季芳睜大眼：“你說什麼？”

剛才一瞬間的沖后林漾這會反倒異常平靜。

“我說他是我哥嗎？他又不是我親哥，你何必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這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媽，你能不能別總拿我這個兒跟別人兒子比，他不是我親哥，沈叔也不是我親爸，我們之間的疏離是一輩子也消不掉的。”

就像今天聽到陶文霜說“姐姐”那個詞時，林漾的第一反應就是膈應。

沒再管卓季芳怔楞的神，林漾開了門出來。

書包還在下面，先下樓拿上了書包。臺的位置已經空了出來，只有冷風吹過的紗簾飄。

收拾著東西的李姨順帶看了下，想起剛剛沈妄臨走時那嚇人的臉，想多提一時林漾已經拿著書包上了樓：

“李姨，我中午不吃飯了，不用我。”

“好，知道了。”

轉頭間又忍不住嘀咕，這天還沒晴個兩天又要開始下雨了。

-

林漾后續的課程還是正常去了，卓季芳也沒說什麼，但語氣總歸不好：“反正錢是了二十天的，這績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去不去都隨便你。”

知道自己在家礙眼，林漾還不如去補課班。

中間新年的時候沈柏裕在飯桌上給送了一個大紅包，卓季芳生氣歸生氣，過年的前兩天就拉著林漾去給沈柏裕挑禮。

畢竟是第一年，作為小輩，也不能太不懂事。

所以最后選了一件價格適中的西服外套，說是林漾送的，自然還是卓季芳出的錢，但即便如此沈柏裕也高興。

“等過兩天沈妄回來，我們一家一塊出去吃個飯。”

卓季芳答應著：“好啊，不過說起來，沈妄過完年什麼時候回來？”

他之前一整個寒假基本都是在那邊度過，但他高二下年要轉高三，假期不多，也就待到年初四就要回來。

沈柏裕問林漾有沒有跟哥發過消息，說海京靠海，那邊的風景很漂亮，可以讓他多拍點照片回來。

林漾一邊應著好一邊又說外面雪景好看，出去看看。

不難不還騙沈柏裕說“我們很好，一直都聯系著？”

事實上，兩人到現在為止，一個字也沒發過。

聊天信息也還停留在上學期最后一次月考后沈妄發消息，告訴，卓季芳回家吃飯。

林漾當時要出去玩，耐著子給他回復：

【哥哥，我今天跟同學約好了一起復習，晚上不回家吃飯了，你幫我跟媽媽說一聲。】

只不過那人的回復太過欠扁，還連著回了兩條：

【我不是你大爺】

【裝的還像回事，高一今天剛考完試，你是想逆天復習嗎？】

現在再看，林漾還是忍不住氣笑了。

跟這位繼兄真的是從開學9月斗到現在，從12年斗到了13年，要說誰勝誰負吧，還真分不出來個高下。

有時候沈妄被三兩撥千金的態度也氣的冷臉說不出話。

和周弦思、沈曼凡、吳澤昊等幾人的小群里發來了幾張圖片，是吳澤昊之前去許縱家拍的幾張雪景圖，他們在門口堆了一個雪人，給雪人戴了帽子，做了胡蘿卜鼻子，看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下面跟著一排的新年快樂。

手機短信上也收到群發祝福，林漾一一回復，又給幾個玩的好的朋友發送了些新年祝福，挨著周弦思名字上面的那三個字是“自大狂”

沈叔說海京那邊的冬天很漂亮，林漾站在院子里悠哉的觀了好一會的積雪，覺得那“哥”應該沒什麼耐心去欣賞雪景吧。

想起上次臨走前也沒來得及跟人說聲告別，還因為“吸煙”這事上樓故意踩的“嗒嗒響”，好像有點小愧疚。

于是沒糾結多久，點開“自大狂”的頁面，順手也給他發了句：新年快樂

海京的冬日要比長川更冷一些。

彼時沈妄穿著黑的長款羽絨服正倚在別墅后門口的柱子上，兩閑散的疊在一塊，材頎長，眉眼廓雋刻俊冷。

他正閑來無事的欣賞著他小舅舅明珩和那小丫頭打雪仗，明珩仗著自己年齡優勢欺負人小孩，的抓了一大把雪冰人耳朵。

小孩氣的紅了眼，明珩哈哈大笑，角笑容輕帥氣，肩膀都跟著抖：“小孩，四叔讓你砸回來好不好？”

小丫頭又把眼淚憋回去，怯生生的說“好。”

沈妄看的搖了搖頭，他小舅還真是欺負人。

口袋里的手機振了下，想著又是什麼無聊的群發祝福，沈妄沒什麼興致的拿出來掃了眼。

嘖。

那名義上的妹妹還知道給他發個“新年快樂？”

他諷刺的“呵”一聲，重新把手機鎖屏。

那天的話沈妄聽得清楚，聽起來說的句句在理，挑不出刺，但一想到那句“我們之間的疏離是一輩子也消不掉的”，沈妄心里就來火。

還真知道怎麼氣人。

一輩子那麼長，就那麼確定自個跟沈家一輩子虛假意？

沈妄不知道，這小小年紀一天到晚哪來這麼多心思的，跟經歷了人生百態似的，對誰都防著，虧他還真想和平休戰，把人好好當妹妹。

遠明珩兩人喊他趕過去加，他調整了下思緒，抬腳往那邊去。

-

過完年林漾可以休息幾天再去補課班，年初四那天沈曼凡約出來一起寫作業。

同行的還有吳澤昊，他從初中就喜歡跟著兩人。吳澤昊家跟沈曼凡住一塊，兩人初中認識林漾后，三人就經常在一塊玩。

三人在一家kfc吃了中飯坐了一下午。

沈曼凡和林漾吐槽了這個寒假自己遇到的無語事，又說吳澤昊太煩人，兩人一見面就斗，林漾作業也沒寫多。

收拾書包時吳澤昊坐對面的高腳凳上劃手機，看到朋友圈容時罵了聲“傻”

“也不知道高辰俊這貨最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上趕著去讓他繼母把之前跟前夫生的兒帶過來，說是什麼好好培養，要當個好哥哥。”

“你說這傻腦袋是不是缺筋？最近犯了哪門子神經病？”

林漾：“……”

沒想到這人能干出來這事。

沈曼凡不理解：“我看這人是該去醫院看看腦子，跟你一樣蠢。”

“喂，沈曼凡，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蠢了，你能不能尊重點人？”

兩人又吵起來，林漾心累的敲了敲桌子：“天晚了，回家了。”

沈曼凡問什麼時候補課結束，說要下次再約出來玩。

“補課結束就要開學了，后面估計沒什麼時間。”三人背上書包一起出門，冬日傍晚的天空早早染上了夜幕的寒涼，三人走在里面的人行道上，跟著路燈踩影子。

吳澤昊倒退著走，搭話道：“要我說，你這完全不用補課，都年級前十名了也不知道你媽擔心什麼，我這倒數十名都還沒急。”

“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沈曼凡翻了他一個白眼，小心問道，“是不是你現在那個家的長輩讓你補課提績的？”

沈柏裕？

林漾搖頭：“沒，我寒假在家也沒事，我媽給我報了我順便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