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沈家之前，林漾想過自己的繼兄可能會是個故意為難、找茬、看不順眼的男孩子，但沒想到，沈妄居然會茶里茶語、如此氣人！

林漾氣的牙疼。

一上午的大戰在最后一句“你是秋高嗎？我快被你氣爽了！”后結束，可在剛走了沒兩步，后那人還能笑出聲，笑聲一點不掩飾。

這繼兄是下來給歷劫的吧？

林漾一上午牙也疼，頭也疼。

上課效果自然也不好。

補課老師看出的心不在焉，下課過來主問了一句：“今天不舒服嗎？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說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陶文霜坐在的左后方的位置，一直關注著林漾的態，見這補課老師經常找說話，不由生出幾分不爽，一直等到放學立馬過去找林漾。

見過來，林漾這次都懶得開口了，就聽一個人找茬似的說了一堆七八糟，等林漾收拾好東西要出門的時候才不冷不熱的回了句：“要不你先讓個路，放學了，我得回家吃飯。”

整個教室就剩們兩人了。

陶文霜：“你跟高辰俊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最近在找什麼妹妹的，還是什麼繼妹，他是不是為了你？”

這點破事沒完沒了了是吧？

“你想知道他的況你就去問他，天天來我面前蹦跶是什麼意思？陶文霜，你喜歡高辰俊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歡，我沒空替你解決你的問題。”

陶文霜睜大眼，眼神躲閃的否認：“誰，誰說我喜歡他啊，我不是就問了一句嗎？你不喜歡干嘛還天天跟他走那麼近？”

“你哪只眼看見我跟他走近了？”

“我，大家都這樣說，都說高辰俊喜歡你！”陶文霜昂首。

“他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他？”林漾反問，“那我現在說我喜歡你，你是不是就一定要喜歡我？”

屋里空調還沒關，但就這一會陶文霜也爭的面紅耳赤的，被這話反問的更是噎了下：“你說什麼啊？神經病啊。”

林漾是真的要走了，下一班公車快到了。背上書包，沒什麼溫度的說道：“陶文霜，用點心思在我上，多放點心思在學習上，另外，讓你媽天天也打聽點我爸的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跟你媽別抱著那層不可能的幻想。”

陶文霜咬牙，對著的背影大喊：“你跟你媽才別抱那層幻想，你跟你媽才是你爸不要的，你媽也是為了你拿養費才在別的男人面前營造自己慈母的角，你就是沒人要的孩子，你媽也沒那麼你！”

屋外的天空已經掛起了一高高的暖，林漾站在門邊抬頭看了眼，金的刺的瞇了瞇眼，耳邊的聒噪也逐漸消散。

有時候也想不明白的，有些話大家明明都明白，聰明人放心底就好了，干嘛非要說出來呢？還破壞一天的好心。

卓季芳嗎？

是的。

但也是不的。

林漾戴上羽絨服帽子，雙手口袋里，搖搖頭嘆了一聲往車站旁走去。

那天晚上林漾給林賀打了一個電話。

林賀聲音有些慌張：“那個，爸爸這邊有些吵，你稍微等兩分鐘，我一會給你打回去。”

接著，聽不見雜音的電話里傳出短暫的窸窣聲。

林漾趴在窗戶上，冬日的夜晚連空氣都染著零下的寒涼，沒站一會，鼻尖就已經凍得通紅了。

電話很快響起。

關上窗戶，坐在臥室的單人沙發上。

“爸。”

“漾漾，突然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電流里夾雜著呼嘯而過的冷風。

“爸，你是在外面接的電話嗎？”林漾閉了閉眼，抬手蓋在額頭上，“是因為，怕發現嗎？”

林賀瞳孔閃爍：“漾漾，你都知道了？”

“嗯。”林漾很輕的應了聲。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你結婚后不久。”

那頭沉默了很久：“漾漾，你會恨爸嗎？”

燈下林漾薄的近乎明的眼皮緩緩眨了下，張了張口，卻換了個話題：“你跟，以后會有孩子嗎？”

“不會。”這一點林賀之前就跟保證過，“爸爸跟你說過，我這一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孩子，不會再有其他人，以后公司的份，屬于爸爸的那份也會全都轉給你，我的財產都是你的。”

林漾對財產并不關注，只是恍惚間，小時候父兩的許多畫面浮現眼前，林賀帶著去公司，跟別人說這是他兒，陪一起在辦公室里玩拼圖，手把手的教寫字。

沈妄上次問那句“做事先做人”是誰告訴的，林漾說了謊，其實一直都沒忘過，這是記事起林賀跟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再后來，林賀和卓季芳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林賀也很再回到家里，林漾跟他的見面次數也越來越，一周五次的電話也變一周一次，一月一次，兩月一次……

最開始對父親的那些信賴和信任也隨著時間逐漸磨滅、消失。

離婚那天他說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他的人生過得很失敗，但他想當一個好父親。

或許是夜深人靜，或許是林賀聲音里的急切，這一次，林漾想要試一試，想要試一試相信他，相信林賀會做到只是一個人的父親。

-

三中的開學定在2月中旬，林漾的補課一直補到開學前一個星期，后面才得了空在家多休息了幾日。

那段時間和沈妄的相不溫不火的，兩人見面倒也沒互嗆，只是遇到的次數并不多。沈妄上下學的時間都待在臥室，有時候難得中午回來面的時候也只是一句“哥哥”的招呼聲。

每當這時，沈妄都要很冷淡的瞅，有次閑了還問過一句：“這哥哥我怎麼聽著不太真心？”

林漾覺得這人就是沒事找事。“哥哥”這兩個字似跟他有仇一樣，一聽就煩。

后來次數多了，再見沈妄干脆都不理了，反正人又不喜歡，還浪費口舌。

開學那天，班主任老錢安排了幾個男生去門口搬書，林漾作為理課代表過去維持秩序，高二和高三的書本離得并不遠，因此在那邊看到沈妄的影并不意外。

前面其他班先到了，老師讓他們排隊。林漾站在最前面，高三部的人在他們旁邊那列里，沈妄跟展子鑫站在一塊，一手兜一手拿手機，敞開著羽絨服，松散的站在隊伍最前面，好看的角挑著抹淡淡的弧度，廓分明。

展子鑫跟他說著話，他微側了些子，狹長的眼尾微微瞇著，笑意不減。

林漾沒看，只是許縱和沈妄這兩高二高三的第一名難得聚在一起，隊伍中的生都在打量。

“哎，是妹妹哎。”展子鑫朝那抬了抬下，“沈妄，你妹妹都不看你啊，你是不是又把人惹了？”

沈妄輕瞥。

他不在意的了下眼皮，又重新垂眸看手機，懶懶開口：“你覺得我很閑？”

“不是，沈妄，我看你這妹妹也乖巧啊，不像是不好相的子啊，你就不能看在人家聽話懂事的份上跟人和平相？”

“人家那天天一聲聲著嗓音的哥哥我聽著都化了，這妹妹可是真把你當哥啊，我這想當哥還沒人給我當。”

聽話懂事？

沈妄收了手機：“你真以為是個柿子？為人乖巧？”

脾氣的跟石頭似的，一張口帶刺的話不把人氣死也能把人氣郁悶。

“還妹妹？你覺得真把我當哥？”

展子鑫朝那正跟老師談的林漾瞄了眼，不可置信的張大：“不把你當哥當啥啊，難不對你有其他心思？”

“給老子滾！”沈妄踹他，聽不下去他這離譜的話，“閉吧你。”

高二隊伍里一班已經跟著進去搬書了，沈妄不不慢的往前走了兩步，目在那道纖瘦的背影上停留一瞬，又回過頭盯著展子鑫看。

“干嘛？”

“你天天喊妹妹喊的順口啊，展子鑫。”

“啊？”

沈妄蹙眉：“以后注意點，那是我妹，不是你妹，占便宜。”

展子鑫服了，自己剛還嫌棄人家這會又想起來護短了，無語的嘆了口氣：“沈哥，你這怎麼這麼護著啊？”

“現在怎麼說也跟我在一個戶口本上，我不護難道護你？”

展子鑫：“……”

你護我又怎麼了！！！！咱兩還是這麼多年的兄弟！

“不過你這麼想也是對的，有這麼一個妹妹，可不得護著，我表姐還比我大一歲呢，磕著著我都心疼，別說你這還小一歲的妹妹，以后結婚了你估計都得哭，沈妄，說不定你還真有那麼一天。”

越說越離譜了，沈妄問他腦袋是不是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