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沈妄笑著又喊了一遍。

卓曉桐輩分瞬間上去了，實在不了沈妄在眾人面前給自己喊老了，起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得得得，我走，我給你們讓位。”

坐到了林漾和陳之間的位置，林漾的另一邊也就挨著沈妄了。

早聽說過明家還有兩個二十出頭的孩子，眼下沉妄又卓曉桐小姨，陳總自然地以為林漾就是那另一個孩子，舉起杯子贊嘆道：“明總家的基因還是優秀，個個都是人中龍，相貌不凡。”

明珩笑的并不走心，了下杯：“過獎了。”

服務員很快把菜全部上齊，沈妄雖沒怎麼搭話，但陳總有意把話題往他上引，最后終于引到正題：“沈總這年紀輕輕已是績斐然，將來可是大有前途，像沈總這樣的優秀青年才俊怕是讓海京城不的生惦記著。”

陳的目立馬投來，把一道蒸魚轉到沈妄面前，笑得溫婉大方：“見沈總口味清淡，可以嘗嘗這道菜。”

幾人話音都停下。

沈妄眼睫掀了下，又落下。

“陳小姐記錯了，我口味并不清淡。”他手指在轉盤邊緣停留，拿到了轉過來的橙。

下一秒，他擰開蓋子，把橙倒進林漾的杯子里，就這麼毫不避諱地說道：

“碗里的那塊辣子別吃了，你喜歡吃清淡的，辣子給我吧。”

話落，沈妄就把林漾面前的那塊辣子夾過來——

自己吃了。

林漾：“……”

卓曉桐服了，這外甥都從哪看的這些，打綠茶的臉打得也太準了些。

就在陳臉難看的間隙時，沈妄放下筷子微微挑，回陳總的話：“謝陳總關心，但我現在已經有朋友了，陳總就不用打趣我了。”

陳的臉更難看了。

陳總訕訕一笑：“那是我多慮了。”

他驚訝的目若有似無地掃過林漾。

同樣作為主角的林漾，臉也不太自然。

沒人看見的桌下，沈妄正拉著右手手，指腹捻著關節，不輕不重地著。

像是懲罰一般。

想掙，沈妄就用了力，空出來的那只手還不急不緩地給夾了菜，提醒吃飯，偏偏自己面上還云淡風輕地跟明珩和陳總說著笑。

林漾左手拿起筷子，怎麼用怎麼別扭。

對面的陳紅抿的很。

吃完飯林漾去了一趟洗手間，離開沒多久陳也尋了個理由說要出去。

沈妄視線停留在離開的背影上，黑眉微蹙。

他和明珩說了一聲，也跟著出去。

只不過陳因為出去被電話耽誤住，到一旁接電話，沒立馬去洗手間。

沈妄也沒再管，在洗手間門口等林漾。

“哥？”林漾手指上還沾著水，還沒等要去紙，沈妄已經先了張，拉過手，“剛才不高興？”

“沒有啊。”除了一開始林漾那點故意的小脾，后面全程吃飯了，沈妄點的都喜歡吃的菜。

沈妄垂著頭，手上一點一點地給著，黑眉仍擰著：“你剛剛不好好吃飯聽瞎扯什麼？”

這話當年在林漾見紀逸苒第一面時沈妄也這般維護地說過。

當時紀逸苒介紹自己說要追哥，林漾當時正拿著菜單點酒水，被紀逸苒的這話驚得反應慢了幾步，印象中，沈妄當時也是這麼“訓”的。

這麼多年過去，他倒是依然護短。

林漾眨眨眼：“沒說錯啊，你就是口味清淡啊。”

“到底是誰喜歡吃？”沈妄抬眸，完手把紙巾丟在一旁的垃圾桶，“你覺得我對這些有要求？”

他對吃的沒什麼講究，林漾喜歡吃哪些他自然會關注地多些。

“……”

事實好像的確如此。

沈妄全程沒怎麼筷子，基本上都是給林漾夾一些吃的清淡口味，陳自然也就誤會了。

兩人一同往外走著，沈妄想起：“剛剛怎麼想起來吃辣子？”

林漾筷子出去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一向不怎麼這些油膩辛辣的食。

“曉桐說好吃，讓我嘗嘗。”

飯桌上的菜一部分是林漾吃的，一部分是明珩給卓曉桐點的。

剛走出去沒兩步，就在走廊的轉口看到了陳的影。

在看到沈妄和林漾牽在一起的手指，表有些震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走過來：“抱歉，我剛才是無意間聽到到。”

“你們兩，”陳指指兩人握的掌心，“你們兩是兄妹？”

剛剛聽到了林漾喊沈妄“哥。”

沈妄眉心蹙的更深，他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拉過林漾就要走人。

“等下，哥。”林漾直接拽著人，四目相對，林漾并不在乎陳眼底的不可置信，只是得的笑笑，“對，我們以前是兄妹，但以后不是。”

“我現在是他朋友，我只是習慣喊他哥了，所以一時還有些改不掉。”

陳雙眼瞪大：“你們瘋了嗎？”

兄妹發展？

沈妄瞳眸變得沉涼，他上前，林漾卻先一步開口：“我們沒緣也不在一張戶口本上，我喜歡他，他喜歡我，為什麼不可以？”

剛才聽見兩人是兄妹，這會又聽見兩人沒緣，恍若連被打了兩掌，陳徹底愣住：“那你們，你們，沒緣？”

林漾微微一笑：“對，沒緣。”

一直以為阻止跟沈妄的是世俗的見、是家人的犧牲、是周圍親戚、朋友甚至陌生人的閑言碎語，林漾決定和沈妄在一塊的那個瞬間，也同樣決定了和沈妄共同面對這些他們必然會面對的問題，和沈妄共同面對那些不可預料的阻礙，做好了回長川和沈柏裕抗衡的準備。

以為，和沈妄的走到一起，必然要排除萬難。

但直到今天，直到卓曉桐跟說那些事，林漾才忽然明白，和沈妄在一起這件事，本就是跟任何人、任何事無關。

沈妄在乎的只是，而要在乎的只是沈妄。

他們不需要那些世俗見的理解，不需要沈柏裕的答應，不需要排除萬難，和沈妄在一起，只是因為林漾喜歡沈妄，沈妄喜歡林漾。

就像沈妄一直堅持的，他們的未來，為什麼要那些人決定？

從始至終，沈妄要的都只是林漾一個人的答案，他并不在意那些庸人自擾的影響，倒是林漾，

在這件事中，是一直把無關要的人看的太重要了。

以為不被祝福的不會好，但林漾忘了，雙向奔赴的永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