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從醫院開回小區,江桃的練度已經從零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六個點。

上還是有汗，總算沒那麼離譜了。

看看時間，十點零五分。

「行李箱收拾了嗎？」下了車,江桃問耐心陪練了三小時的男朋友。

曹安：「上去再收拾,帶三四套服就行。」

江桃想到明天的分別，緒低落下去。

回到1601,兩人分別去沖澡。

江桃洗過一次了，這次洗得很快,出來時聽到公衛那邊居然還有水聲。

江桃有點奇怪,以前曹安洗得都比快多了。

虛掩了臥室的門，江桃坐在床邊,默默地聽外面的靜。

等得無聊,江桃玩會兒手機，再跟方蕊聊聊天。

江桃：今晚我開車上路了。

方蕊：哪種車？

江桃：……大眾！明天曹安出差,這邊離醫院遠，公車不方便,他讓我開他另外一輛。

方蕊：曹老大的大眾,是不是帶字母的？

江桃：什麼意思？

方蕊發了一張大眾車尾的截圖給，並用紅線圈出車標下面的「PHAETON」字母。

江桃：我沒注意，這種車怎麼了？

方蕊：你對車真是一點都不懂啊，普通大眾二三十萬,帶字母的平均百萬以上，應該不比他那輛吉普便宜。

江桃傻了。

對豪車的了解全都局限在法拉利、蘭博基尼、勞斯萊斯這種非常耳其實也沒特意去辨認車標的品牌,大眾好像常見的,所以沒想到大眾裏面竟然還有一款看起來跟其他大眾並沒有太大區別的低調豪車。

想到自己之前還覺得曹安行事低調，從來沒有特意顯擺過他家有錢，江桃又尷尬又好笑。

原來不是他低調,是不識貨。

趁曹安還在洗澡，江桃去了一趟車庫，繞到今晚開過三小時的大眾後面，果然看到了那個字母。

江桃只覺得慶幸，要是提前知道這車的價格，今晚出的汗大概會多一倍。

江桃回了樓上。

曹安居然還沒出來！

算起來他已經洗了二十分鐘了，遠超他平時洗澡的時間，而且水聲一直在繼續，倒好像裏面的人暈倒了一樣。

江桃有點不放心，又等了三分鐘，便不管那麼多了，走到衛生間門前。

先聽了聽，除了水聲，真的沒有其他靜。

江桃敲門：「你，你沒事吧？」

短暫的沉默后，裏面傳來曹安比平時要暗啞的聲音：「沒事，順便洗了服。」

江桃：……

都是洗完澡來洗面臺這邊洗，曹安居然一直放著淋浴的水，不愧是有錢人。

跟著，又為自己的敲門到彆扭，解釋道：「我還以為你暈倒了。」

剛說完，水聲停了：「馬上出來。」

江桃快速回了臥室。

聽見曹安吹頭髮的聲音，聽見他去外面掛了服，直到他進了次臥，發出放平行李箱的靜，江桃才慢吞吞挪到他房間門口。

次臥的門完全打開，江桃靠在挨著主臥這一側的牆邊，正好能看到曹安從櫃里取服的影。

曹安隨手將襯衫離架，平平靜靜地看了朋友一眼：「有事？」

江桃垂眸，小聲道：「我剛剛跟方蕊聊天，提到練車的事，問我你的車帶不帶字母，我下去看了。」

曹安笑了下：「車貶值很快，剛買的時候貴，現在都變八年的舊車了，哪怕保養好，也只能賣三四十萬。」

江桃力一輕。

曹安把手裏的襯衫遞過來：「幫忙疊一下？」

江桃看看那件白襯衫，走了進去。

他往外拿，站在床尾這邊疊，疊好了再給他放進行李箱。

服子都收好，曹安取出一條灰的四角短。

江桃馬上出去了。

後傳來男朋友的澄清：「這個我自己收，沒想讓你幫忙。」

江桃重重地關上門。

.

第二天江桃六點就醒了，洗完臉走出去，發現曹安的行李箱放在客廳一角，他沒有去晨跑，在廚房準備早飯。

江桃坐到沙發上，歪頭看他。

這樣的畫面其實已經看了一個多月，只是因為接下來好幾天都要看不見了，那份賞心悅目的氛圍就變了小傷。

吃飯的時候，江桃基本都低著頭。

曹安沉默地看著。

吃完就要出發了，曹安一手牽，一手拖著行李箱。

到了車庫，他將行李箱放到吉普的後備箱，再拉開大眾的副駕車門。

江桃坐進來，問：「到了醫院，你打車回來？」

曹安：「嗯，上午到那邊就行，不急。」

江桃：「其實我慢慢開也行，還是別麻煩了。」

曹安：「怕你迷路，遲到了反倒怪我出主意。」

江桃笑了笑，發汽車。

路上的神高度集中於開車這件事上，都沒有餘力與男朋友說話，終於開進住院樓外面的停車位，已經七點四十了。

車子熄火的瞬間，江桃看向旁邊。

曹安似乎沒有注意到，推門下車了，順手提走了的包。

江桃跟了下去。

曹安：「走吧，送到電梯。」

住院部這邊比門診部人，還沒到開放探視的時間，往裏走的基本都是醫護工作者，也有昨晚陪夜的病人家屬往外走。

路不長，就算江桃有意放慢腳步，很快也就到了電梯廳。

這裏沒人，曹安幫按了上升鍵，再把包遞給。

江桃看著電梯上快速變化的的樓層數字，在即將變「2」的時候，轉過去，抱住了邊的男朋友。

他太高，抱起來倒是方便，江桃臉著他寬闊的口，手正好環著他的腰。

能明顯覺到他的收，與此同時，後「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江桃鬆開曹安，知道他在看著，一進電梯就快速按住「關門鍵」。

直到電梯真的要合上了，才抬頭，只是視線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了。

電梯廳，曹安抬頭，看著載著的這架電梯逐層上升，直到五樓，停止不。

後傳來腳步聲，曹安頓了頓，轉走了。

他站在醫院外的馬路邊，等待距離這邊還有兩公里的網約車。

旁邊不停有車經過，曹安看看手機，給發了一條消息：哭了？

一直低著頭，他沒看清楚。

江桃：沒有，我要去接了，你到了那邊跟我說一聲。

曹安：好。

再看一眼網約車的車牌號，曹安收起手機，向車開來的方向。

幾分鐘后，一輛白的網約車停到了路邊。

司機是個小年輕，看著坐進車的兇臉男人，司機頭一滾，聲音比平時客氣多了：「大哥，是去翡翠嘉園吧？」

曹安看他一眼：「是。」

小年輕專心開車。

曹安仍然盯著對方的臉。

一滴汗漸漸形，從年輕司機的額頭滾落，他尷尬掉，心虛地過後視鏡與曹安對視一眼：「大哥，有什麼事嗎？」

曹安：「沒事。」

說完，他靠進椅背，偏頭看向窗外。

年輕司機如釋重負。

.

晚上九點十五分，江桃小心翼翼地功將黑大眾停進了悉的車位。

下車時，江桃看眼旁邊空置的車位，想了想，拍照，發給曹安：我回來了，一路順利。

曹安並沒有馬上回復，他的上一條消息還是中午發來的午飯照片。

可能有事在忙吧，江桃先上樓。

跟外婆打了半小時的視頻，再跟方蕊科打諢一會兒，江桃去洗澡了。

因為曹安不在，江桃洗完就換上了的一套睡，出來后看看放在床上的手機，江桃拿起床頭櫃的水杯，先去外面倒水。

站在飲水機旁，馬克杯剛接了四分之一滿，玄關那邊突然傳來功解鎖的電子提示音。

那一瞬，江桃的心跳都停了，第一個念頭是家裏來陌生人了，隨即又被「是曹安爸爸媽媽」這個念頭取代！

就在復原飲水機出水按鈕的同時，大門被人推開。

站在門外的，是曹安。

江桃愣住，一手拿著杯子，獃獃地看著此時此刻明明該在隔壁市一家酒店的男朋友。

曹安也在看，只是看的不是臉，視線明顯在上移了一個來回。

江桃：……

這套睡與毫不沾邊，購買時商品介紹是「可甜風」，純棉質地，短袖短，普普通通的白底印著一些淺棕的卡通小熊。

睡的保守程度與常見的短袖短差不多，問題是，因為不會再出門了，江桃裏面沒有穿罩。

離得這麼遠，睡也沒有那麼，應該看不出來吧？

「你，你怎麼回來了？」

減輕尷尬的辦法就是假裝一切正常，江桃收回視線，低頭繼續接水，出水聲掩飾了砰砰的心跳。

曹安進來，關上門，換拖鞋時目依然落在上：「吃完晚飯沒有其他安排，看時間還早，就回來了。你要睡了？」

江桃接好水了，對著臥室的方向道：「還沒，打算再看會兒書的。」

曹安走向：「專業書？」

江桃點頭，往另一個方向偏：「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曹安：「在酒店洗了才過來的，車上開著空調，沒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