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和平小區三公里有一家商場綜合,趁還有四十來分鐘的時間，曹安帶江桃來這邊給表弟買生日禮。

他的目的地很明確，三樓服裝層,幾家運服品牌店。

「表弟剛升高三,送電子產品怕他分心，我送鞋，你送服，正好湊一套。」

曹安牽著的手走進一家大牌店。

店算上售貨員,有七八個人,神不同地朝他們這邊看了幾眼,還有隨意一瞥慌忙避開然後再觀察的那種。

別說曹安,江桃都習以為常了。

一邊看服款式一邊跟男朋友說話：「我剛工作那年,買了一套這家的送表弟，被小姨小姨夫聯合批了一頓,說我花錢。他們給表弟買的都是平價服，表弟自己也不挑。」

讀書那些年，小姨夫妻倆不知給買過多東西,小姨就不說了,江桃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有一年小姨夫去北京出差，空去大學看,一手拎小姨給挑的新服,一手拎他在超市買的大包零食，從校門口到宿舍樓的一路都被人圍觀。小姨夫臨走前還塞五千塊錢,讓喜歡什麼就買什麼。

那時候價比現在低，江桃也很節儉，一個月七八百的生活費就夠了。

真正要算的話,從兒園到大學畢業前的各種花銷，小姨夫妻變著花樣給錢，至至承擔了一半。

所以江桃自己賺錢后，除了給外婆買禮，就是孝敬小姨小姨夫，還有送表弟禮。

小姨小姨夫並不高興，告訴送水果、牛、小禮行，沒必要的名牌都是浪費。

曹安理解長輩們的想法，可他做準姐夫的，第一次送生日禮不能太隨便：「一年只過一次生日，可以特殊一回。」

江桃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也不會往店裏走。

曹安看鞋時，江桃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你知道表弟穿多大的碼？」

曹安：「他上次來我們加了微信，中午知道他要過生日，下午你睡覺的時候我找他聊了聊。」

江桃：「直接問他腳多大？」

曹安笑了笑，拿出手機給，讓看兩人的聊天記錄。

聊天的契機，是上午表弟發了一條非常「文藝」的好友圈，場跑道，一道瘦瘦長長的男生影子，配字：奔赴與秋天的第十八場約會。

江桃：……

笑得肩膀都在抖。

然後曹安就拿這張圖私聊表弟去了，說影子很顯長，問表弟多高。

表弟：176，哥你高三時多高？

曹安：記不清了，185？

表弟：你現在190，這麼說我只剩五厘米的生長空間了？

曹安：能長到181也很不錯了，保持鍛煉加營養，或許還能長更高。你腳多大？

表弟：我穿41碼的，怎麼，最終高還跟腳長有關係？

曹安：關係不大，我簡單做下參考。

表弟：哥穿多碼？

曹安：比你大五號。

表弟：厲害厲害。

自始至終，高三生都沒有懷疑什麼。

江桃瞥眼頭頂的男朋友，小聲道：「你還真是會套路。」

只是的耳朵是紅的。

昨晚在一起那麼久，的腳最多都只到他小，綳得的，腳遠得彷彿遙不可及。

收起手機，曹安拿起一款白鞋面兩側帶簡潔黑條紋的，看一看，再一，選得很認真。

鞋子很好看，適合清清爽爽的高中生，除了價格太麗，沒有其他缺點。

曹安讓售貨員拿一雙41碼的，再去陪江桃選服。

禮尚往來，江桃不經意地問：「你生日哪天？」

曹安：「快了。」

江桃：「多快？」

曹安看一眼，道：「這個月十二號，下周四，那天早上你下夜班。」

一句話，信息量很大。

江桃其實記得他的生日。曹安闌尾炎住院的時候，為他辦理的選手續，見過他的份證，因為已經是相親對象的關係，再加上他的生日跟表弟只差了五天，江桃就這麼有了比較深的印象。

都做好了要順著男朋友的話表示會為他準備生日禮，沒想到曹安居然早就考慮過了，都算過那天上什麼班。

算得這麼清楚，是誰都會覺得他別有所圖。

江桃用玩笑掩飾張：「是不是早就惦記讓我送禮了？」

曹安：「嗯，要什麼禮我都想好了。」

這樣低的聲音，又是這樣的語氣，江桃很難不往那方面上想。

正好兩人從一面試鏡前經過，江桃下意識地往裏看去，看見自己紅紅的臉，再看旁邊，視線就與曹安的眼睛對上了。

他的眼型偏狹長，每次看向的眼神都十分專註，就好像那雙眼睛裏除了，再也沒有別的人或。

江桃清楚自己的格，容易臉紅，高中時也被一些男生們表達過好。其中不乏一些會說俏皮話的，那種會逗紅生臉的話，可大概江桃一心學習再加上對那些男生沒覺，並不會有什麼反應。

只有曹安，看他的第一眼就怕了。

那時候他的眼神也是專註的，可因為當時江桃怕他更多，那份專註會讓江桃聯想一些危險犯法的畫面，譬如這位兇臉男人是不是看準膽小老實，要強行對做點什麼。

等陌生階段的懼怕變悉之後的好，再對上曹安的眼睛，江桃就是完全的害了，他的氣場越強，的就越強，最強的兩次，分別是兩人剛剛確定關係的時候，還有今天上午第一次親過後的初見。

如果江桃不戴口罩，怕自己的臉會燙到掉。

當一個人的臉特別紅特別紅，真的不好看，就算曹安不介意甚至覺得那樣好玩，江桃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醜樣子。

以最快的速度走出鏡子能照到的範圍，也功避過了男朋友總是讓心慌的專註眼眸。

曹安兩步追上，攬住的肩膀將人拉到懷裏，帶著走進不遠空置的試間。

這樣，就沒有人能看見江桃此時引人遐思的臉。

江桃確實需要冷靜冷靜，他寬闊的口就是最堅固的屏障，儘管他才是讓變番茄的罪魁禍首。

心跳很快，昨晚留下了很強的後癥，只因醒得晚，下午兩個人又一直忙著收拾，洶湧的余才暫且被制。

狹窄閉塞的試間，溫度悄然攀升。

曹安一手抱著江桃，一手反鎖試間的門，門底與地板只留了兩三厘米的空隙，除非有人臉地往裏看，應該也不知道裏面站了兩個人。

他再看向懷裏的朋友，當然只看到了腦頂。

他向發燙的臉，修長寬闊的掌心輕而易舉地覆住整個右半邊。

江桃察覺到了危險。

「我還以為，經過昨晚你會更放開一點。」

試間有張小椅子，曹安抱起朋友，讓站在上面。

江桃不想給他看，雙手繞過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肩頭：「不要說了。」

曹安捧住的臉，在慌躲避的眼神中吻了上去。

這樣的朋友讓他很想做什麼，可是不能做，於是只能通過這個吻讓明白。

那是比昨晚更有侵略的吻，像野蠻的巨人一舉制服了弱小的草木靈。

江桃被迫張開著，手從他肩頭落。

站在小凳子上的比曹安高了一點，曹安強勢扣在後頸的手讓不得不低頭配合。

今晚穿的是一件燈籠半袖白襯衫，輕舒服的質地，下擺別在半。

曹安的另一隻手，將的擺扯了出來。

江桃混的意識一驚，急急擋住他要進來的結實手臂。

僵持幾秒，曹安將抱下來，重新扣懷中。

江桃無力地著，頭頂他的呼吸又急又重。

「幾點了？」先問。

曹安看向腕錶：「七點二十五。」

從這裏開到醫院要十分鐘左右，再加上選服結賬下樓的時間，差不多該出發了。

理智歸理智，江桃心裏也很不舍，很奇怪，今天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

「都怪你。」想到剛剛的混，江桃用指尖向他的口，「以後在外面，不許說那種話。」

曹安：「好，不過你可能誤會了，我想要的禮，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桃：「那是什麼？」

曹安低頭，幫理順幾翹起來的髮，解釋道：「我回來這些年，生日都是陪老爺子吃飯，今年我想把我爸媽也到老爺子那邊，再帶你過去，正式介紹一下。」

江桃：……

對於相親的男來說，這是很重要也很正式所以會給人一些力的一個環節。

力不是特別大，但是沒有準備，反倒幫江桃從剛剛的迷中徹底冷靜下來。

走開幾步，背對著男朋友整理襯衫擺。

曹安：「我先出去選服。」

店裏有人，兩個人一起出去更不自在。

江桃點點頭。

曹安先拭乾凈朋友踩過的小板凳，再打開門，若無其事地出去了。

試間的鈎上掛著一件款衛，那是剛剛進來時曹安隨手扯過來的，等會兒江桃出去時可以當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