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譚廷點起的燭晃了一晃。
有值夜的丫鬟看到了亮,腳步到了門前。
「爺醒了?要喝茶嗎?」
譚廷被這一問,問得回了些神。
他道了句不用,讓丫鬟下去了,這才了眉心。
不過是場夢罷了,這會兒是他順著夢多想了。
明日還要上衙,譚廷便沒再耽擱,吹熄了蠟燭回了床邊。
目落在床榻裏面,那半邊空落落的,譚廷抿著,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低語了一聲。
「還不快些回家......」
*
翌日,項宜一早起來就打了幾個噴嚏。
「姐姐不會著涼了吧?」項寧問。
項宜沒覺得有什麼不適,但不由地就想到了京里的那位大爺。
這幾天不在家,不曉得他怎麼樣了......
往門外看了幾眼,不想不多時還真就有人上了門來。
看過去,發現正吉又來了。
項宜眸微微亮了幾分,歪著頭問正吉。
「大爺怎麼又讓你過來了?我不是說過幾日就回去?」
正吉只好道,「大爺記掛著夫人,也記掛著寧姑娘的腳傷,讓小的請了為京里的大夫過來。」
項宜眸中越發閃起和的亮來,角亦掛了些笑意,項寧坐在旁邊的看得愣了一陣。
這位老大夫曾跟著太醫院的太醫修習過兩年,醫頗為高明。
他先替項寧看了看腳傷和各傷,又切了的脈,然後驚奇地問了一句。
「姑娘是有些夜間的盲癥?」
項寧道是,項宜順著問了一句,「您可有治這盲癥的辦法?這次摔傷便是因著盲癥不便來的。」
老大夫又為項寧切了切脈,又看了看的眼睛和氣,然後竟請了項宜也看一看。
項宜從前給妹妹看病,也問過這癥,但治來治去都未見好轉。
這次這位老大夫連都一起看了,項宜反而覺得不一般了。
但這老大夫診完了項宜,捋著鬍子半天沒說話,問了兩句項家眾人的形,聽聞一母同胞的項寓,和項家爹娘都沒有此癥,愣了一會。
項寧眨了眨眼,「是不是我這病不好治,其實只要晚間不出門,倒也沒事。」
大夫還是沒說話,倒是項宜想到了什麼,眼皮跳了一下,打了個馬虎,請了大夫到外間無人說話。
「您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老大夫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左右無人,這才道了一句。
「不瞞夫人,二姑娘這病不是尋常的夜盲之癥,恐怕是娘胎裏帶來的病,換句話說,二姑娘的祖輩父母輩必有人有此病才對。」
但項家眾人上到項宜祖輩,都沒有這夜盲之癥。
項宜在這話里,默了一默。
沒多言,只是問了一句,「不曉得這樣祖輩傳下來的夜盲癥,能不能治好?」
大夫道有些難,「老朽也沒太見過這種病,只是聽聞有一地方常見此病,還需要回京再問一問才行。」
項宜點了點頭,目往項寧房中落了一眼,又收了回來,低聲同老大夫道了一句。
「小妹這病,還要勞煩您,萬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老大夫常在京中富貴門庭走,怎麼不知道此間道理,連聲應下。
「夫人放心,老朽必然守口如瓶。」
老大夫留了個方子和藥膏走了,項寧還寬項宜,「治不好便罷了,姐姐莫要在意。」
項宜跟笑笑,項寧倒是又想起了什麼,算了算日子道了一句。
「寓哥兒過兩日就要回來了,姐姐莫要告訴他,我是因為被行商擾,才慌不擇路掉進水,不然他定要再尋人家晦氣的。」
那些行商已經被綁到衙門打了板子,項寧不想將事再鬧大了。
項宜曉得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氣,但莫名地,心裏掠過些思緒。
輕輕點了點頭,說了句好。
「不讓寓哥兒知道也好。」
*
薄雲書院。
譚建學的第二天,見到了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呀,寓哥兒!」
項寓正在竹林下的石桌旁背書,看見譚建不怎麼想搭理,只行了一禮便罷了。
偏譚建走了過來,上來就拍著他的肩頭來了一句。
「你別擔心,你姐姐沒事的,你在此安心讀書即可。」
項寓一聽,瞪了眼。
「你們譚家又把我長姐怎麼了?!」
他一瞪眼,譚建就嚇得向後退了一句。
「不不,我們沒把嫂子怎樣,我、我說的是你二姐......」
他這一說,項寓眼睛瞪得更大了。
「寧寧?!寧寧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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