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廷沒讓,自己換了裳,就換了給做的那件夏裳,走到邊坐下來。
項宜仔細看著他穿了新。
「宜珍的裳自是好的,只不過就一件,沒得換。」
他說完,瞧了妻一眼。
項宜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角輕翹,拿了針線筐過來。
「那我再給大爺做一件......」
譚廷希冀地看過去,聽妻子俏聲笑著開了口。
「再做一件子好了。」
話音落地,男人哼哼笑出了聲來,但卻一把將抱到了自己上。
項宜被他一驚一乍,嚇得摟住了他的脖子。
「天太熱了,大爺別鬧!」
譚廷反而看著妻子妹帶著些的眉眼,輕問了一句。
「是天太熱,還是宜珍熱了?」
項宜被他瞧得眼角都熱了起來。
但這會天還沒黑,又是在京城府邸,連忙推了他。
「大爺別鬧了,有事要同大爺說呢。」
譚廷這才將放了下來,問是何事。
項宜說今日回了府,恰遇到了族人。
「是替宣二老爺來的,道是宣二老爺家添了長孫,要上族譜。我又問了一句,這位二老爺孝期已經過了,好似要來京準備起複了。」
說了這話,就見譚廷剛才和緩的神落了幾分,他嗓音沒有什麼起伏。
「上族譜的事,照著族規來辦就是。至於他起複,既沒來同我商議,我們便也不要管了。」
項宜明白他的意思。
這位宣二老爺的況和旁的族人都不相同。
這位宣二老爺守孝之前,位至正三品的工部侍郎。
前任族長譚朝寬突然死,譚廷彼時年紀尚輕,還沒有進士功名在,族人不免輕看,就有人提出譚氏宗子應該易位,由同樣出自嫡枝的二老爺譚朝宣來做。
而譚朝宣本人,也是頗有此意,甚至來信暗示譚廷將位置讓給自己,大家都便宜。
說起來,他亦出自嫡枝,與譚朝寬乃是叔伯兄弟的關係,只不過因著他父親一意孤行,在外經商出事沒了,他那一枝才沒落下來。
但這位宣二老爺仕途極其順暢,彼時就已經是工部看好的接替侍郎的人選。
他與譚廷共爭宗子之位,若非是譚廷出更加名正言順,小小年紀就在科舉中有所作為,再加上三老太爺、五老太爺兩位族中德高重的族老力,而譚廷嫡親的姑母又是昌明林氏的宗婦,譚廷這才當上了宗子。
他做了宗子之後,那宣二老爺就不太同清崡譚氏本家聯繫了,但也沒有單立一枝。
若是譚廷一旦沒了,而譚建又沒有建樹,那麼這宗子之位,還是要落在宣二老爺頭上的。
換句話說,宣二老爺仍舊虎視眈眈宗子之位。
譚廷對此沒什麼好說的,
「他不認我做宗家,我也不必上趕著認他做堂叔,日後再見真章便是了。」
譚廷不多說此事,只同項宜說起了接下來給沈雁安排的去。
「林序還在找,我們還得確保萬無一失。」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譚廷因著朝中的事多發起來,吃過飯就去了外院的書房,接連給清崡和幾個譚氏族人的聚集地去了信。
譚家族人的聚集地,距離黃河都不遠。
他讓族人這邊準備起來糧食、水甚至一些防兵,一旦黃河水患出現,他們也能有個應對,甚至還能接濟周邊庶族一二。
他是一族之長,須得心,有備無患。
這般一直忙碌了好幾個時辰,待到項宜親自過來看他了,才意識到深夜的更鼓都響了起來。
接下來幾日,譚廷都甚是忙碌。
項宜俱都看在眼裏,盡量從旁幫襯他一二。
但這日下了衙,項宜在院門口見到他的時候,便見他臉沉起來。
「怎麼了?」迎過去。
譚廷亦上前握了的手,他神嚴肅。
「今日的加急奏報,黃河到底是決堤了,不要說周邊府縣,清崡這次都要災了。」
「啊......」
譚廷安地拍了拍妻子的肩頭。
「沒事。皇上臥病,太子監國,想要派欽差前去治理水患,安置災民......」
他看過來,項宜看到男人眼眸深邃中映著天。
「我已自薦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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