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子。」
大夫來去匆匆,沈蘭溪卻是順勢躺在床上睡了,早上起得太早,著實困得很,毫不管外面那位是否還跪著。
祝煊替放下簾帳,拔下烏黑髮間的那白玉簪,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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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祝煊回來院裏用膳,便見那吃著青菜豆腐的人,眉梢眼角著喜意,不似昨夜那般哭著抱怨吃不著。
歇上一覺,便這般高興?
「韓姨娘被父親足了。」祝煊忽的道。
「哦。」沈蘭溪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夾了青菜送進裏。
跟韓氏無甚仇怨,只是要算計,便回擊一二,才不會為勞神費心。
祝煊停下筷著,略一思忖,道:「母親給你東西了?」
沈蘭溪咬著青菜抬眼,一雙眸子瞬間彎起,「嗯呢~」
應著,嘚瑟的與他晃了晃手腕,寬袖垂到小臂,細腕子上的白玉鐲子瑩瑩發。
祝煊忍不住發笑。
這人總是奇奇怪怪,本來早上那一出,任誰都得滿心介懷得不高興幾日,倒好,甩了一掌,再收個玉鐲子,便能歡歡喜喜的吃素齋了。
沈蘭溪與他炫耀完手腕上的玉鐲子,又撂下筷子跑去拿來那匣子,把裏面典雅貴重的步搖與手釧給他看。
「這是祖母讓花嬤嬤給我送來的哦~~」
祝煊略一挑眉,有些吃驚。
沈蘭溪不知道,但他卻是知曉的,這兩樣東西是祖母的心頭好,祝窈要了幾次都沒得一樣。
「財迷。」祝煊屈指在腦袋上輕敲了下,「去放好,過來老實用飯。」
「哦。」得了東西,沈蘭溪高興,也樂意聽話。
顛顛兒的放了東西過來,又繼續吃碗裏的青菜,忽的想到一事,問:「你膝蓋怎麼了?」
「嗯?」祝煊心裏一,故作不解。
「方才瞧你走路有些不對,磕到什麼了?」沈蘭溪又道。
「
嗯。」祝煊淡定的應了聲,「不慎撞到了桌子,無礙。」
沈蘭溪毫沒生疑,舀了碗湯給他,道:「母親讓人送來的參湯,大補。」
祝煊深吸口氣,咬牙:「沈蘭溪,你知不知道跟一男人說『大補』是何意?」
沈蘭溪藏著壞笑,故意逗他玩兒,「郎君覺得我知不知?」
總是有法子惹得他氣上涌,祝煊壞不過,夾了塊豆腐堵,「吃飯。」
沈蘭溪見好就收,咬走了他喂到邊的豆腐,還嘟囔一句,「還是鯽魚豆腐湯好喝。」
「想喝明日讓廚房做。」祝煊順著的話道。
說罷,他又想起一事,「方才,父親做主,罰了祝窈三十,讓人把送了回去。」
說這句,也是給今早所的委屈一個代。
沈蘭溪也懂他的想法,點點頭,忽的小聲問:「的兩隻手該腫得不能用飯了吧?」
慣著長大的小娘子,細皮的,哪裏經的住那些板子?沈蘭溪努力藏著自己的幸災樂禍。
祝煊夾菜的作一頓,默了默,道:「不是打在手上。」
他後半句沒說,沈蘭溪卻是意會了。
杖?
那是罰的還重。
不過也是,那模樣進的宗祠,衝撞的可是列祖列宗,祝家這樣的人家重規矩,祝家主再是疼寵祝窈,也自是得重罰才能給族人一個代。
沈蘭溪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的抬頭,「但這樣一來,不就是打了三皇子的臉面?」
祝窈是外嫁,是祝家人,但更是三皇子府上的人。
早上祝窈那樣回來,是三皇子在打祝家人的臉面,現在祝家主是還回去了?
嘖!
沈蘭溪突然有些同祝窈了,夾心餅乾可不好當。
祝煊神不變,「父親問了,不回來。」
聞言,沈蘭溪一怔,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之一字,最是艱難,經什麼,都是各自的選擇。
祝窈竟是比沈蘭茹還要腦,都這般難以自了,卻還不願意離開三皇子府?
一個庶,被祝家主當作嫡寵著長大,要星星,便不會被人塞來月亮,事事得以如願,自是學不會收斂。
如此相比,顯得沈蘭茹倒只是任些罷了,不然沈家可替兜不住底。
「父親與說,若是願意回來,便宮與皇上求一道旨意」,祝煊說著嘆了口氣,「只願不要活得像你看的那話本子上的子一般。」
得那樣一個慘烈下場。
沈蘭溪聽出來了,這人還是有兄妹之的。
但之事,事關兩人,旁人又何必多說什麼討人嫌?
「郎君若是擔心,多去瞧瞧便是,你們時常看顧著,雖是辛苦了些,但也安心不是?」沈蘭溪安道。
祝家不做三皇子黨羽,但不是不把祝窈當家人。
祝煊『嗯』了聲,等吃飽放下筷著才道:「晚上我歇在前院,不必給我留燈。」
「你不回來睡嗎?」
口而出的一句,兩人皆是一愣,氣氛瞬間變得有些不對勁兒。
沈蘭溪率先回過神來,面尷尬的挪開視線,嘀咕道:「知道了,郎君去忙吧。」
祝煊深深地瞧一眼,無聲的笑了,「好。」
腳步聲離去,門被打開又闔上,沈蘭溪一臉懊惱的了臉。
在說什麼啊!祝煊該不會以為想啊啊啊吧!
夜裏,前院兒的燈火未亮,心懷牽掛的人在祠堂跪的筆直,直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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