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川如果認定一件事，便絕對不會改變，排除萬難也要前行。

年喜歡人，就是這般的不顧一切。

像是有毀天滅地一般的力量。

他明白，陸涼川是真宋弗。

陸涼川是用心的。

宋弗也是。

“兩個苦命的孩子……”

苗老臉上出難過的神。

陸涼川不懂蠱毒，一番話說得云淡風輕，但是他知道。

他知道那有多痛，多難。

一想到若事失敗，就是他親手將陸涼川推向了死路，便覺得心中堵得難。

陸涼川是他看著長大的，在他心里，就是他自己的孩子。

苗老看著窗外的月，眉頭深皺著。

他在想，如何做才能讓陸涼川一些痛苦，答案是沒有，他能做的對于減痛苦這件事來說，杯水車薪。

“唉……”

苗老回了隔間，找出一些瓶瓶罐罐，一瓶一瓶的看過，確認，而后，讓人下去準備藥浴。

另外一邊，陸涼川從苗老這里出來，往喜房而去，在路上，迎面遇上從外頭進來的楚羨。

陸涼川看他面復雜，整個人也警惕起來：

“怎麼，出了什麼事？”

楚羨沒有答話，把手中的消息遞上去：“公子你看看。”

陸涼川狐疑的打開消息，當把消息中的事全部看完，瞳孔瞪大，一臉震驚。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楚羨，楚羨點點頭，他又把消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退位詔書？罪己詔？怎麼會？”

楚羨：“消息屬實。

“筆跡和大印都沒有錯。”

“京城來了消息，府的告示，周邊也送了消息過來，到今日，退位詔書和罪己詔已經傳揚開，過不了幾日，就會傳遍每個角落。”

陸涼川看向楚羨：“是楚先生安排的？”

楚羨：“是太子妃。”

陸涼川怔住。

是阿弗……

也對，這種只對他很重要的“小事”，只有會上心，也只有會如此為他費心費力。

宋弗每次一出手，都令他震驚。

這樣的話，他記得他說過，他說若有可能，他想要皇帝能向天下昭告他的罪行。

只那麼一句，宋弗便記下了，而且還做到了。

陸涼川不知道自己心中此時此刻是什麼。

當時，他說的時候，只是隨口一說，因為他本不認為這件事能做到。

一是在復國這件事上，不能和大魏皇帝耗，二是大魏皇帝在這種事上，一定不會低頭，哪怕能，也費時費力。這種要關頭，他們不能把時間力浪費在這種事上。

但是，宋弗做到了。

而且是皇帝還在世的時候，

他知道這件事對于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對于大周來說意味著什麼，宋弗真的……

他欠良多。

他不知道究竟用了多的耐心細心去籌謀這一件事，去布下這一個局，拿到這樣的結果。

但是他知道，連他都覺得艱難的事，究竟有多麻煩。

但宋弗做到了。

他不僅，而且還欽佩。

宋弗對他的心意，欽佩宋弗的智慧。

這樣好的人，為他彈盡竭慮。

這樣好的人，命在旦夕。

陸涼川又驕傲又心疼。

剛剛苗老問他：可值得。

值得啊！

宋弗是最值得的那個人。

為宋弗是他做的最值得的事。

大周太子，是他生下來便帶著的宿命。

而宋弗，是他主選擇與之同生共死的人。

陸涼川抖的手，放下手中的消息。

目向喜房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收拾好緒，往喜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