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到柳夢的名字，不是怕他不高興，是怕傷著自個兒。

說是很長時間，其實也不長，他們婚不足十日，連婚假都沒過，卻覺已經過了很久，好像自己已經了他很多年。

出手，去抓他眼角那粒淚痣，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長長劃痕，從眼角到臉頰，指甲裏沾了他的跡。

用那雙哭得微腫的眼睛看著他，終於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你心裏頭是不是還想著柳夢？”

他看著嗚咽出聲滿臉淚痕，覺得的哭聲不好聽，讓他煩躁了。

又要開口，他低頭吻住的，把的話全堵了回去。

他嚐到眼淚的鹹味，發了狠一般，單手抓住的兩隻手腕，舉在頭頂，聲音低沉：“別鬧。”

他以從未有過的溫吻著，直到不再掙紮，他才又發了狠...

外頭的煙花綻放的聲音被屋裏的靜蓋了過去，逐漸變遠。

一切歸於平靜時，鍾允從床上下來，外頭的丫頭婆子送水進來。

江琇瑩在被窩裏，一下渾都疼。

那狗男人，從不知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麽寫，床上風流無度，床下那些純八也是裝的吧。

鍾允撿起地上的衫穿上，看了一眼桌上那抹蒼藍，想起今日在宮裏，鍾祁搶他大棉襖的事。讓他小心，不要傷了鍾祁。

他才是的夫君，不心疼他，竟心起別的男人的安危來了。

他就是這樣霸道又不講道理的一個人，他可以不，但不允許不他。

就算隻是個替，他也不許離開他，倘若真有這麽一天，他坐在床邊，轉頭看著。

雖然蓋著被子，依舊能看清脖頸他留下來的痕跡。

上慣常有一梅花香，此時染上了他上的檀香。

這個人，從到心都是他的。

倘若真有那麽一天，心裏有了別的男人，要離開他，他便殺了。

江琇瑩覺到鍾允朝了過來，眼裏殘留的那一已經消，眼神幾乎在一瞬間變得鷙起來，他著的下，對說：“記住我今天說的話，要是將來你敢離開我，我就殺了你。”

江琇瑩不知道鍾允突然發的哪門子瘋，隻覺他手上的力氣很大，幾乎要把的下碎。

他說殺了，是真的會殺的。

他看見眼裏的恐懼，知道自己嚇到了，把抱到浴桶裏，埋在頸側，狠狠咬了下的耳朵，低聲說：“以後你跟我好好過日子。”

像是怕沒聽清，他又說了一遍：“以後你跟我好好過日子。”

他一連說了好幾遍，怕記不住，要刻在心上才行：“你跟我好好過日子。”

這天晚上，江琇瑩做了一個夢見，夢見和鍾允在郊外踏青，帶了許多親手做的吃食，他在不遠打獵，周圍還有許多旁的人。

手上捧著一塊用絹手絹包著的甜糕，站在他麵前，得不敢抬頭看他眼睛，把甜糕往前遞了遞。

他接過來嚐了一口，說好吃。

抬頭，先看見了他眼角淚痣，再看著他的臉。

江琇瑩猛然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出了層細的汗，雙手竟不自覺地微微發抖，夢中那男子的臉竟不是鍾允的。

努力回憶著，卻怎麽都想不起那人的長相了。

低頭看著躺在側的鍾允，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夢中男子不是深深著的鍾允。

心裏不由一陣發慌，躺下去的時候都不敢正麵對著他。

“做噩夢了？”

後突然傳來聲音，江琇瑩嚇了一跳。想到鍾允的話，他說心裏要是敢有別的男人，他就殺了。

鍾允睡覺不踏實，但凡有點風吹草他都會醒，他那把劍就掛在床頭，枕頭下麵還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江琇瑩轉過，出手了鍾允眼角下那顆淚痣：“嗯，做噩夢了。”

第13章小白臉

過了婚假，鍾允去刑部辦公，江琇瑩也沒閑著，有時去長春苑看看，時常親自手播種花籽，袖子一挽拿著水壺就去澆水，半點不似平時的氣。

有時待在的小書房，翻看、整理手稿，用買來的花瓣做脂，調試。

晚上鍾允回家，會問他的意見：“夫君，你說，鋪子開在哪裏好？”

“我看花街那裏不錯，有許多賣姑娘裳、首飾的鋪子，剛好缺一個胭脂水鋪子。”

鍾允正靠在床頭看書，低頭看了看往自己懷裏鑽來鑽去黏糊得不得了的人：“你再看看別。”

他知道江琇瑩說的地方，正是刑部門口那條街：“你既然要做事業，就應當專心。”

江琇瑩從鍾允懷裏抬起頭：“我當然是認真的。”

鍾允勾了下，沒說話。

江琇瑩見他不信，又說了一遍：“我是認真做事業的。”

鍾允看完一頁書，垂眸瞧著江琇瑩：“你敢說你把鋪子選在那不是為了看我？”

江琇瑩這才反應過來，刑部就在那條街上：“那正好，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出門，乘一輛馬車，做個伴。”

鍾允：“你想得。”

他被看看也就算了，反正經常看他。

倘若他出門辦公還要帶上個人，是十分不統，要遭人恥笑的。

刑部有個看守就是這樣，他的妻子在花街賣豆腐，每日中午都要過來看他，導致他每回都要被同僚起哄、笑話，還被上司批評理不好家事。

江琇瑩不敢說，看上花街真不是為了看他，開鋪子要忙很多事，親力親為，真沒那麽多時間一趟趟跑到刑部門口看他。

最初，非常黏鍾允，看不見他就發慌，恨不能變他的小尾跟著。

近幾日，從那晚做了那個不能言說的夢開始，發現自己沒那麽黏他了，尤其當沉迷於調製脂，經常半天想不起來他，更沒有時時想要看他的心思。

第二日，鍾允出去後不久，江琇瑩也出門了，打算另外尋一鋪子。

最後，果真就被尋了個比花街那間鋪子更好的地兒了。

換了樸素的裳，把自己裝扮商人的模樣，邊隻跟著一個悅瑾，護衛在暗保護。

看的地方在城北，這條街永安街，比花街還要繁華，除了本地人，還有外地來做生意的，許多江南富商都往這來。

江琇瑩仔仔細細地將整條街逛了一遍，最後停在街中間一個等待出租的鋪子前。

這間鋪子對麵是平京城最大的一家音藝坊，兩邊分別有許多賣布料、首飾、鮮花的店鋪。

看中這間鋪子的不一個人，旁邊一位白公子也瞧上了，兩人在鋪子門口互相聊了幾句。

這公子姓崔，是揚州來的，做綢生意。

“我與夫人同時看中這鋪子，倘若一同進去，那鋪主必然要漲價，對你我都沒好，不若私下裏商量個好對策再來。”

江琇瑩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崔公子不愧是生意人，考慮得周全。”

兩人進了一旁茶樓，江琇瑩思慮起來，鋪子隻有一間，不是租就是他租，他們現在應該算是敵對。

崔公子穿著一白，氣質溫潤，舉止十分有禮，給江琇瑩倒了杯茶，問份，江琇瑩不肯說，他便不問了，開始談鋪子的事。

崔公子聽說江琇瑩第一次開店，十分大方地把那間鋪子讓給了。

江琇瑩表達了謝，請了這頓茶，準備去租鋪子。

崔公子跟上去：“夫人沒經驗，當心被人誆騙，我幫夫人談。”

崔公子果然就談了個好價錢，比江琇瑩預想的便宜很多，拿出銀錢，準備跟鋪主簽契約。

哪知，外頭突然來了一群人，為首的大聲嚷嚷著進來，對鋪主說：“這鋪子我們林家看上了。”

又轉頭看了看江琇瑩等人，囂張跋扈：“識相的趕滾。”

江琇瑩對林家早有耳聞，林家是半半商家庭，職不算大，生意卻做得很大，整個平京的胭脂生意都被他家壟斷了，另外還經營幾家規模頗大的錢莊。

林家財大，在街麵上向來蠻橫，隻要是他家看上的鋪子，就算是搶也要搶來。

崔公子不服氣，上前理論：“這鋪子是我們先談好的。”

江琇瑩還沒來得及說話，林家人就已經上前抓住了崔公子，把人摁在地上狠打。

躲在暗喬裝過的王府護衛把崔公子救了出來。

林家人看這些人武藝高強，知道打不過就先走了，打算喊人手過來，臨走時放狠話，說他們若是不把鋪子讓出來，就讓他們做不生意。

江琇瑩扶著渾是傷的崔公子從鋪子裏出來：“公子是因為我的傷，我帶公子去看郎中吧。”

崔公子用手指掉角跡：“無礙。”

江琇瑩過意不去：“公子家住何，我讓人套馬車，送公子回家。”

崔公子：“我來平京不久，還沒買住宅，暫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