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有一個主題。
昨日的主題是貓耳朵,許驕昨日也有一對貓耳朵,帶了一晚上。
今日的主題是花燈。
于是臨近黃昏時,每鋪子門前都開始陸續掛起了花燈,就連街邊的小攤小販也都在貨位前掛起了花燈。
花燈同昨晚的貓耳朵相比,要矚目得多,夜的時候,近乎人手一個,大大小小,形狀各異,也彩繽紛。
一般的花燈可以在商販買到,但好看一些的花燈就很罕見,大多要靠猜謎換,所以今晚還有一個衍生的主題,就是猜燈謎。
最好看的花燈都要靠猜燈謎獲得。
然后有趣的事發生了。
旁的夫妻或,都是男的一方,拼命展示男友力的時候,絞盡腦比拼,要給伴贏一盞別致的花燈;但在許驕這里,宋卿源發現他本沒有用武之地,因為許驕完全就可以碾所有人,順道再碾所有謎題。
“蓮子!”
“山河的山!”
“沱江。”
“貓~”
“煙花竹!”
……
最后,無論是店家也好,還是周遭所有的男子也好,都錯愕看向許驕,所有的子也都羨慕看向許驕,而許驕也果真不負眾,像個刷題的機一樣,一鼓作氣猜對了所有的謎題,直接拿了今日廟會上最好看的那盞花燈。
眾人艷羨的目里,手拎琉璃盞的人,拎了那盞花燈,在側的男子跟前討喜得搖了搖。
在旁人眼中,那男子才是今晚燈謎的大贏家。
——花燈,人都有了。
宋卿源攬了人腰離開,出盡風頭。
……
拿著手中的花燈,許驕也確實興了好一陣子。
在京中,哪里能去贏這樣一盞花燈?
但在這里不同,在這里,不是相爺,是許驕!
只是慢慢的,腦海中的熱度過去,許驕又覺得這盞花燈拎在手中太引人注目了些,但凡路過的人,都會目朝瞥來。
本就生得好看,不投來的目里帶著驚艷,傾慕,雖然夜里的廟會,許驕還是帶著昨日的金紗面,但也遮不住子綽約。
許驕朝宋卿源道,“干脆送人吧。“
“你不是很喜歡嗎?”宋卿源知道不舍。
許驕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燈,輕聲道,“它太過顯眼了……”
“怕你舍不得。”宋卿源如實道。
許驕笑了笑,“我是喜歡,但拿到過就滿足了……”
又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才執念。
宋卿源看。
正好廟會街市上,迎面有一對兄妹路過,哥哥大約十一二歲,妹妹大約七八歲,妹妹看著手中的燈盞有些走不路,“姐姐,你的燈好好看。”
哥哥提醒,“走了,小奧~”
妹妹有些舍不得。
許驕半蹲下,溫道,“你小奧是嗎?”
妹妹點頭,“嗯。”
許驕將手中的燈籠遞給,“送你了。”
哥哥妹妹都怔住,妹妹問道,“真的是給我的嗎?”
“嗯,真的。”許驕鄭重其事道,“因為你是我這一路見過最好看的孩子。”
小奧笑開,手接過,“謝謝姐姐。”
許驕溫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當然可以。”小奧放下花燈,擁了擁。
看著兄妹兩人的背影,小奧明顯還興得手舞足蹈,許驕笑了笑,“這贈人玫瑰,留有余香。”
他牽起的手,“走。”
“去哪里?”許驕意外。
“贈人玫瑰。”他言簡意賅。
方才他其實還見到一盞花燈,許驕喜歡,只是許驕猜了其中一盞,另一盞在另一個方向,他尚無用武之地給喜歡的姑娘猜一盞花燈。
所以當另一盞花燈遞到許驕手中時,許驕眼中的喜歡,和方才的又全然不同。
“都說了顯眼……”口中如實說,心底分明是喜歡的。
喜歡,很喜歡……
“那就尋不顯眼的地方帶著。”他昨日就看好,眀鎮有一酒肆,有三四層高,頂層的臺可以俯瞰大半個眀鎮廟會的盛景。
那盞花燈放在后,許驕和宋卿在臺憑欄。
許驕認得出,昨晚和今日分別去了哪些地方,也一一指給宋卿源看。
糖炒栗子的,茶館,貓耳朵,燈盞的,套圈的,如數家珍時,轉眸看,見宋卿源的目一直落在上,沒朝閣樓下的人與夜看去。
眸間被后的花燈映出幾許暖,整個人在夜中明艷人。
“陛下……”出聲。
“昨晚不是這麼喚我的。”他輕聲。
“阿孝。”從善如流。
他抱起,在輕紗幔帳掩擁吻,酒肆的小二上閣樓送酒的時候,正好見到,趕放下手中的酒壺與杯盞就走。
“桃花酒。”拿起杯盞,聞到其中的桃花味,酒意醉人。
“回去再喝。“他是怕喝多。
“就一杯。”是看見案幾上的花燈高興了,“今日不一樣,要慶祝下,我喜歡這盞花燈。”
宋卿源看著一連喝了好幾杯……
最后從廟會回苑中時,果真還清醒著,手中拎著燈盞,但角的笑意不減。
進屋時,非要將那盞花燈放在床榻一側的案幾上。
還是先去沐浴,只是隔了很久還沒出來,宋卿源喚了一聲,沒應聲,宋卿源才去了屏風后,見是頭靠在浴桶邊緣睡著了。
宋卿源用浴巾裹了,抱出來。
半途,眼睛微微怔了怔,是醒了,迷迷糊糊看他一眼,“天亮了嗎?”
“還沒,睡吧。”他抱上床榻。
“宋卿源,我喜歡那盞花燈,我要帶回京中去。”其實半夢半醒的,有些分不清做夢還是現實。
“那就帶回去。”他溫。
“抱抱龍,有一日你不喜歡我了怎麼辦?“忽然問。
宋卿源微怔,“你喝多了,別胡思想。”
又道,“那我也不喜歡你了。”
“你試試看。”宋卿源看,沉聲道,“朕下次再讓你喝酒,朕就將名字倒著寫!”
“源卿宋……”念出來。
這種練程度,應當是不是念一次了,宋卿源皺眉,“許驕,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笑道,“和你一起,看海晏河清,國泰民安,百姓居有定所,不必為生計奔波,無需勞心生死,往來皆富足,孩有笑……”
他看。
也看他。
四目相視里,他俯親,溫聲道,“好。”
他起時,已經闔眸睡了。
宋卿源在小榻上坐了很久,目看著眼前的花燈,也看著床榻上的許驕,腦海中全然都是方才許驕口中那句,和你一起,看海晏河清,國泰民安,百姓居有定所,不必為生計奔波,無需勞心生死,往來皆富足,孩有笑……
抱抱龍,你就是我的翅膀。
宋卿源垂眸。
***
翌日醒來,是窩在宋卿源懷中睡著的。
宋卿源仿佛睡得很晚,眉頭還微微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煩心事。這一段時日在慶州,尤其是眀鎮這兩日,很見宋卿源如此。
許驕忽然想,他們應當是要回京了……
輕輕從他懷中挪開,撐手起,剛挪到床邊,被一把帶了回來,“阿驕,陪朕多躺兒。”
這不都躺了一晚上了嗎?
許驕心中惱火。
忽得,許驕怔住,按照對宋卿源的悉,宋卿源這幅模樣,搞不好是想了一晚上的事,徹夜未眠,也沒想明白……
許驕不出聲了。
猜還是梁城的事。
雖然醒了,許驕還是同他一道安靜躺下。
晌午前后,宋卿源醒了,許驕也睡了一個回籠覺。
“今日還去廟會嗎?”許驕俯穿履。
宋卿源淡聲,“不去了,去妙雨寺。”
昨日在明鎮聽說過妙雨寺,法雨寺是明鎮附近唯一一座寺廟,香火鼎盛,尤其是年初一到正月十五這幾日。
馬車到妙雨寺很遠,就行不了,堵得水泄不通。
宋卿源同許驕步行去的寺中。
岑士信佛,許驕耳濡目染多了,上香,祈福,拜佛,隨喜功德都手到擒來……
只是宋卿源要祈福,去清寺就好了,清寺是皇家寺院,也有方丈一道,他不知道宋卿源為何要來妙雨寺一趟。
等到臨出寺廟的時候,許驕才知道,妙雨寺是求姻緣的寺廟,很靈驗……
眀鎮的廟會之所有興盛,就是因為妙雨寺的緣故,難怪眀鎮的廟會上,見的大都是夫妻和……
馬車上的時候,有暗衛請示,“陛下。”
“怎麼了?”
這一路暗衛近乎都沒有存在,更不會出聲打擾馬車中休息。
暗衛道,“麓候至靈山行宮了。”
麓候?
許驕和宋卿源都微微怔住。
宋卿源頭疼,“回行宮。”
暗衛應聲。
麓候是為梁城一事,也就是宋卿源的叔父來的,和宋昭一樣。
但麓候和惠王不同,宋昭是宋卿源的弟弟,雖然除了宋卿源,誰都管不住,但宋卿源只是煩他,并沒有到要應付的地步;但麓候需要宋卿源應付。
許驕出聲,“我去吧。”
對付麓候,只要胡攪蠻纏就行,麓候被惹惱了,宋卿源出來佯裝救場,各打一掌就是。
宋卿源沉聲道,“梁城的事,你不要手,朕不想你牽扯進去。”
許驕噤聲。
“放心,朕心中有數。”宋卿源語氣緩和。
這幾日,他已經不習慣同說重話。
許驕也知曉他心中有數,麓候宋卿源當然能應付,只是難應付,因為麓候不就要撞墻自戕之類的。
許驕都見過好幾次了。
但麓候是朝中重臣,早前曾是先帝的心腹,也對朝中社稷忠誠,宋卿源拿這樣的老臣最為難。
思緒間,許驕聽宋卿源道,“阿驕,過幾日,我們可能要回京了。“
“好。“許驕其實今晨就約猜到。
靈山雖好,始終不會久待。
宋卿源看,“阿驕,搬到顧凌云空出的那宅子來吧,你離朕太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四更啦,我補齊昨天欠的章節啦,頭暈腦脹,來不及修錯別字,晚點來。
吃口飯去更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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