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源卻一臉春風,風華絕倫。
有人主來慈州接他,他比旁的都高興……
過往只有他去蒼月見,來接他,還是十余年來,頭一回。
“誒~”到臨下江船的時候,許仿佛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宋卿源回眸。
許驕有些懊惱,又有些歉意,“我好像……把葡萄忘在開化了……”
宋卿源眼神微妙揚了揚,除卻朝中的事,丟三落四的時候多了去,丟個大活人也不奇怪。
正好從江船船中行至天,陸深侯在此。
宋卿源朝陸深道,“找人去趟開化,把那串葡萄拎回來。”
陸深:“……”
許驕朝陸深歉意笑了笑。
……
碼頭上,大監一眼見到天子影,“陛下。”
陳敏等人上前,行君臣大禮。
君臣之間免不了客套寒暄,許往大監后一站,大監很快認出是……
這回換宮服了,大監頭大。
從慈州碼頭去邸大約要小半個時辰,宋卿源看了大監一眼,大監順勢讓宮端了茶水了馬車。
還有一個多時辰就是黃昏了,不宜這個時候往京中回,要在邸落腳一晚。
馬車上,許驕同宋卿源詳細說起了梁城巡察之事。
盡管大監早前的書信里已大致同宋卿源提起過,但幾個月的事濃在一兩封書信里,無法詳盡。
他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是因為他對大監,對許驕,對宋昭,和對谷一泓的悉,但這些事再度從許驕口中說出時,多了大監不知曉的細節,譬如工事裂,洪峰風險,還有當時分流可能產生的意外等等……
之前在朝中,許驕辦得任何事,都會同他待清楚來龍去脈。
眼下,像極了早前,還在朝中的時候,一不茍,恪盡職守,比旁人都要拼命和認真得多。
即便洪峰過境的場景,在他腦海中都反復想象過,但聽到許驕口中柳秦云和葡萄先跳下洪峰去系繩,險些被沖走,后來宋昭扛了沙包先士卒,而后旁的軍熱沸騰跟著往下跳,再是開化工事上的工匠,全都用之軀去堵住洪峰,他才知曉他早前想象的,其實不過冰山一隅……
許驕見他眸間有沉,又同他道,“但一波洪峰過境,開化的工事守住,從梁城調派的駐軍也加到了開化工事的加施工中,開化工事的最后一段在八月初的時候,全部修繕,整個梁城的水利工事已經全部完。栗炳昌還留在梁城,他原本就是工部出,我讓他找著水利工事圖,花一直兩個月的時間,趁著七八月洪峰過去的黃金時候,抓巡視完所有的工事,查缺補。九月一過就是十月,如果來得及,能趕在十月讓工部擬定修繕計劃,臘月前完工,這樣當地的百姓心中都會吃下一枚定心丸。”
宋卿源頷首,“好,讓栗炳昌盡快,最遲十月,要工部將此事做了。”
許驕輕嗯一聲。
這樣的場合其實并不陌生,早前兩人在一的時候,也多是這樣的場合,許驕再度同他說起梁城的事,“其實今年的洪峰前置了,所以最危險的反倒是六月中的那次兩江并流,幸虧有隨行的軍和開化的工匠過了,雖然梁城還是了災,但同早前的洪峰相比,已經是檣櫓之末。后來七八月的時候,梁城零零散散也遇到互江的汛期,但因為準備過了,所以災是有,但整個梁城也好,百姓也好,得損失很。旁觀者清,我讓劉詩蕊在整理這次梁城水患中做得好的,日后可以借鑒,還有忽略的,日后可以避免。這次洪峰和之前都不一樣,是源頭就很巧合,防治水患,防為主,治為輔。雖然并江沿岸很有汛期徒增,但以后還是應當列日常巡查,越是看起來普通之,越可能暗藏危機,但這次做了,日后就會更好。”
宋卿源一直看著,說得認真,其實并不察覺,但宋卿源看的時候,眸間都是溫和笑意。
最后,許驕再道,“這次梁城之行深有,梁城是重中之重,梁城這次得意保全,是因為之前朝中一直將重心放在梁城工事上,若非如此,即便有軍中將士不懼生死,也本攔不下來。早前的梁城之,原本以為興修的工事,其實是空殼,浪費了整整十余年。梁城如此,別會不會如此?南順臨江,所以多水患,國中的注意力也都在水患上,那其他呢?是不是也當排查了?早前在其中,救火的事做得多,跳出來的時間很。想要南順興盛,不是一人,兩人,一個許驕,一個沈凌,而是需要太多的人,如同樹木的一樣,要牢牢深不同的地方,各司其職。國泰民安不是一句簡單話,僚機構龐大會臃腫,若不夠朝中的政策就會難以推行,這其中需要權衡的東西太多,等到我們看到的時候,其實都已經是結果……”
宋卿源眸間笑意更濃,“所以呢?”
許驕應道,“所以,你說的是對的,目不應當拘泥于一……”
話音未落,宋卿源手帶至懷中,俯含上雙。
這樣的許驕,是他喜歡的許驕,能與他并肩,站在他側的許驕……
九月二十,天子大婚,會盡快趕回京中,天子今日只是在慈州落腳,陳敏等人從大監探了口風。
大監是說,天子才從朔城回,這幾日要連軸都在路上,一切從簡,早些歇息的好。
陳敏會意。
這晚,許驕早早就去耳房洗漱沐浴。
也是從梁城趕來慈州的,聽大監說,宋卿源提前離開了朔城,也只能連著趕了三晚的夜路,好容易才趕上今日到慈州,若是再晚些,怕是要錯過了。
許驕在耳房。
宋卿源起簾櫳,去了外閣間,而后又喚了聲,“大監。”
大監,“陛下。”
宋卿源一面看著手中的折子,一面問道,“今日阿驕提起過劉詩蕊……哪個劉詩蕊?”
這一聽就是姑娘家的名字,他似是有些印象,但又想不起哪里聽到過,便喚了大監來問。
大監連忙躬,“是國公府的二小姐,也就是劉國公的孫,劉詩蕊。”
宋卿源眸間微滯,這才抬眸看向大監,“怎麼會同阿驕在一?”
許驕一門心思赴在朝政上,早前要好的閨也就傅喬一個,后來蒼月認識了趙暖,也是因為巧合,但真正回到南順,又是西關一大摞子的事,也大都同他一,要認識劉詩蕊,恐怕也是這段時日的事。
他是記得說讓劉詩蕊在整理這次梁城水患中做得好的,日后可以借鑒,還有忽略的,日后可以避免。
所以他好奇劉詩蕊是誰,從哪里冒出來的?
但大監說是劉國公的孫。
大監知曉天子疑,應道,“二小姐同相爺是在書局遇到的,陛下離京的第二日上,二小姐找相爺借了書冊,也正好要去梁城,說在梁城的路上還給相爺。二小姐喜歡看書,同相爺也能說道一起去,這次開化和梁城執行,二小姐一直跟著相爺,相爺也諸事帶著二小姐,二小姐一直管相爺師父,瞅著模樣,相爺是想教二小姐。”
宋卿源倒是意外。
他對劉詩蕊沒有多大印象,但劉國公的另一個孫,他早前倒是聽過,劉思淼喜歡許驕,各個公開場合都表明心儀許驕,他聽得實在有些煩了,就旁敲側點了劉國公一句,后來劉思淼的婚事國公府才安排了。
他不知曉劉思淼有個妹妹……
大監笑道,“陛下不知,二小姐像極了早前的相爺,聰明好學,也有韌在,相爺說,要好好磨一磨。”
宋卿源輕笑出聲。
大監又道,“這次在梁城,二小姐一直跟著相爺,巡察工事也好,安百姓也好,還有不賑災款和錢糧的事,相爺都在待二小姐做,做完后,又一一同二小姐一道復盤,老奴看,相爺是真的在教二小姐。”
宋卿源想起了早前的齊長平。
當初是許驕堅持,才有了今日的西關太守齊長平。
很快,宋卿源又想起他同說起的事,許驕是在教劉詩蕊,在慢慢磨劉詩蕊,看是否能勝任,做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
已經在做他讓做的事,無論是不是巡察使。
宋卿源垂眸笑了笑,“知曉了,去吧。”
大監拱手,而后退了出去。
宋卿源又問道,“對了,人呢?”
大監連忙折回,應道,“二小姐的外祖父曾是早前的工部侍郎,潘蘊潘老大人,退養后,一直在梁城,二小姐這次是去梁城看外祖父的,原本也要在梁城呆上一段時日,眼下梁城還有些事要收尾,相爺特意留了些給二小姐,想試試二小姐這。應當,也會趕在陛下和相爺大婚前回京……”
宋卿源頷首,又擺了擺手,退出。
……
遲些,許驕從耳房出來,頭發還有些半干,沒在屋看到宋卿源,“抱抱龍?”
簾櫳起,宋卿源,“方才同大監說話去了。”
宋卿源看了一眼,“頭發還是的。”
“差不多了……”輕嘆。
宋卿源扯了在小榻上坐下,去了耳房拿巾給頭。
幾月了,好久沒有這麼同他一。
許驕又聞到他上好聞的白玉蘭香,手環住他,沒有說話,清淺笑了笑。
宋卿源也跟著牽了牽角,輕聲問道,“娘呢?”
許應道,“我和娘去拜祭過爹爹了,梁城還有些事要收尾,就讓娘先回去了,免得遲了同我一道折騰走夜路。原本我是想晚些直接回京的,后來忽然想來慈州看你,就來了……”
聲音溫和,若清婉轉。
宋卿源淡淡笑了笑,將巾放在一側。
許驕抬眸看他,他不知想起了什麼一般,輕嗤一聲,而后抱起,“許驕,我喜歡死你了……”
許驕:“……”
宋卿源笑不可抑。
許驕頭疼,“能不能……不提以前?”
宋卿源緩緩斂了笑意,目看向,溫和而醇厚的聲音重新道,“許驕,朕喜歡死你了。”
許驕:“……”
許驕莫名臉紅,他想要人的時候,本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他吻上,去床榻的一路,衫落了一路。
一室香暖,抵死纏綿。
許驕整個人在他懷中,額間的汗水,似冬日里的臘梅,很快,又被風雨吹落去……
直至冬雪初霽,才擁著他睡,一宿無夢。
回京十日路程,抵達京中正恰好是九月初十。
馬上就是大婚,宮中和禮部來來往往的人都多,陋室太遠,實在不便,許驕和岑士都去了鹿鳴巷。
傅喬和小蠶豆也回來了,整個鹿鳴巷的許府都又開始熱鬧起來,像早前許侍郎還在時候一樣,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熱鬧無比。
許驕回鹿鳴巷的第一日,好沒好好抱抱小蠶豆,禮部的人問訊就來堵門了,“許大人,您可算回來了!吉服要趕試一試,不合適要趕改了……”
許驕已經將此事徹底忘在腦后。
還有十日,禮部的人應該惱死了……
其實不止禮部,宮中的嬤嬤也都急了。
就這麼十日,所有的事都在一,人人都在找許大人!難不要把許大人分好幾瓣去!
從第一日回京起,許驕就開始頭大。
做相爺的時候都沒這麼頭大過。
鋪天蓋地的人都在找,就連睡覺都乍醒,“知曉!要行見君禮!”
而后忽然反應過來,做夢了。
許驕一頭倒下,親太難了,同天子親更難,還不如做相爺呢……
作者有話要說:國際慣例,周末紅包,記得按爪,周一中午12:00一起發
今晚還有,把之前落下的補回來,至兩更,我去寫啦,這兩天會正文完結,你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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