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終于被隔絕在后，卻干脆著寬大角的邊，往自己肩上攏了攏，而后直接在帳子前蹲下了。

像一只被掀開了窩，想報仇又報不了仇，想發泄又無發泄，只好跟自己較勁的小。

每次不開心了，都要跑到秦冬霖這來當門神蹲著。

這個習慣，從小到大，怎麼也改不過來。

沒過多久，秦冬霖行至跟前，目在雪白的里和外邊松松垮垮披著的外上停頓了一瞬，而后微不可見地皺眉，他朝著悶悶不樂的小妖怪出手掌，道：“起來。”

他的手很漂亮，骨節勻稱，分明，看著瘦削而干凈，因為常年握劍，又自然而然的給人一種凌厲。

湫十吶吶地扯了下角，將自己的手老老實實放在他的掌心中。

一個溫熱，一個冰涼。

秦冬霖用了力道將人拉起來，著纖細得沒有骨頭似的指尖，問：“穿這樣跑出來，不冷？”

湫十搖搖頭，又點了點頭，聲音低低落落：“冷。”

秦冬霖在心里嘆息了一聲，轉而將長廷出去前給他掛在一邊的大氅抖開，落在肩頭，因為兩人之間高的差距，大氅罩住綽綽有余，還有一小截落到了冰面上，湫十手往上提了提。

跟小孩子穿了大人裳一樣的既視。

上很香甜，不似脂的馥郁，而是一淡淡的清涼味道，像流岐山上常年青蔥的一種薄荷葉子搗碎之后的清香。

聞著很舒服。

秦冬霖不不慢地松開了手。

上暖和了，湫十的那活力好像也跟著蘇醒了。

跟在秦冬霖后走，一直到案桌前，見秦冬霖沒有坐下的意思，便很自覺地去占了那唯一一把座椅。

秦冬霖失笑。

“婆娑都跟你說了吧。”湫十見他目還在劍冢的地形圖上打轉，不誒的一聲，用手掌將上面彎曲的河流山川線條遮了大半，等他終于好整以暇看過來的時候，不由得提高了些聲音：“你先聽我說話啊。”

喊他的名字：“秦冬霖。”

秦冬霖頷首，并不否認：“說了。”

湫十試探著問：“都說了什麼？”

“該說的都說了。”秦冬霖著細細的腕骨，將白皙的手掌挪了個位置，又將被皺的地形圖拿出來卷了放在一邊，回答得漫不經心，像是在說今夜喝了杯涼水一樣。

怎麼能淡定這樣！

湫十像是泥一樣在案桌上癱了下來，側著頭，腦袋枕在小臂上，說話有些費力：“那你知道自己的份了嗎？”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中州時的。”

“知道。”秦冬霖看著沒骨頭似的整個人懶下來，半晌，傾過去，不疾不徐地替掖了下角，吐出兩個字。

“知道你就這反應？”湫十拿眼瞅他，小聲念叨：“那你肯定知道得不完全。”

秦冬霖手中的作頓了下，眉梢眼尾凝著的冷意像是被簌簌春風吹落，天生屬于劍修的沉淡銳利氣勢反倒不知不覺弱了些許。

“妖月跟你說了什麼？”他像是終于配合起來，又像是真心實意覺得好奇，轉而反問湫十。

“說了我古帝的份。”泠泠如溪泉的聲音停了一瞬，秦冬霖與突然張起來，眼睛睜得圓圓的人對視，接著慢條斯理地問：“還是中州時你我結為道的事？”

湫十頓時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將頭往另一邊偏了偏，出小半個紅彤彤的耳朵。

“可你是古帝啊！”湫十腦子里的想法滾了又滾，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帶著一揮之不去的震驚意味：“古帝誒。”

“就是那個唯一一個修為達到了靈主境，還統一了六界的妖帝。”小一樣地嗚了一聲：“我研究他的生平和功績，研究了小五十年的時間。”

有一段時間，確實很沉迷這個。

導致秦冬霖也跟著看了不關于這方面的記載，有些事件現在想想都能倒背如流。

秦冬霖被念得頭有些疼。

他碾了碾眉骨，視線落在宋湫十下坐著的座椅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很淺地扯了下角。

“妖帝又如何。”

他慢悠悠地吐字：“還是得給宋湫十讓椅子。”

被點名道姓的宋湫十腦子里的話語卡了一瞬，看了看站著的秦冬霖，再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被自己坐著的座椅，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子。

“坐著吧。”那點小心思，秦冬霖一眼就能看穿，他眼也沒抬地出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見緒穩定了不，秦冬霖直起，又將先前那張卷起來的地形圖展開，拿到賬子中間的那張大桌上鋪開，凝眉細細查看起來。

“這麼晚了，他們都將這種累活丟給你一個人啊？”湫十探頭，了賬外的月，有些不滿。

月明珠的亮下，小公主百般無聊地用手肘撐著頭，青如水流般蜿蜒著淌到了桌面上，出一種稚的純真活力來。

秦冬霖修長的食指落在地形圖的某一，配合著的話嘆息了一聲。

“是。”他道：“你就在那坐著，邊上擺了靈果，是你吃的，書柜上放著你往日翻的古籍孤本。”

“紙筆在案桌上。”

儼然一副早算到會半夜鉆過來的樣子。

“你若是再跟我說話。”秦冬霖抬眼，以一種無波無瀾的語調開口：“你口里了不得，厲害得不行的妖帝，這回境試煉，就真的只能兩手空空，帶著一陣秋風回流岐山。”

湫十頓時清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妖帝又怎樣，還不是得工作。——來自加班加瘋了的畫某人。

本章評論，前五十發紅包。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