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做到,當天夜里就沒了蹤影。
秦侑回回塵游宮的時候,月無雙,墻邊大朵大朵芙蓉花開得正好,涼亭邊的兩棵常青樹下堆著十幾顆靈石,樹影里藏著十幾個胖嘟嘟的青果實,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偌大的院子,廊下有雨燕的窩巢,小小的盆栽樹里懸著發出唧唧啾啾聲的不知名蟲子,到都是生機,可落在秦侑回眼里,卻清冷得很。
他在涼亭中坐了大半夜,如同千年前,他去找宋玲瓏時一樣,在天將亮時,再走了一回天道。
走完了,人也徹底清醒了。
宋玲瓏這個人,若說對他沒有半分心思吧,平素哼哼唧唧,笑著鬧著,地勾著調子沖他撒的事實在沒干,可若說喜歡他——
秦侑回倚劍而立,倏的笑了一聲。
那年梨樹下,點頭時的笑意,究竟是因為什麼,此時此刻,已然清晰明朗。
這樣一看,蘆葦仙日日常念著的,君主英雄蓋世,即使是玉面這樣的九尾仙子,也一心撲上來,帝后自然也是屬意君主才選擇嫁進宮,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每一個字都著濃烈的諷刺意味。
秦侑回對自己說。
看,宋玲瓏心若明鏡,比劍還干脆利落。
然而這事,到底是說不清,道不明,即使心知肚明,低頭哄人這樣的舉,還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秦侑回在塵游宮里等了十天,等來了宋玲瓏回了星宿閣的消息。
蘆葦仙聽了這樣的消息,大驚失,慌慌張張跑到書房里,道:“君主,這可怎麼辦,可要派人將殿下請回來嗎?”
秦侑回將筆撂下,眼神翳,他子繃不住了一樣靠在椅背上,聞言,抬眼,問:“請?誰去請?”
誰請得回來?
蘆葦仙哭喪著一張臉退出了書房,而接下來兩個時辰,書房中的人再也沒有提起那支筆。
秦侑回親自去星宿閣接人的那日,艷高照,玲瓏閣里的熱鬧和塵游宮中的凄清簡直形了極大的反差。
宋玲瓏一見他,頓時板起了臉。
秦侑回在心里嘆息一聲,讓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還生著氣?”再不會哄人,再驕傲的男人,在意識到事的嚴重之后,仍是服了,低了頭,“那日的事,是我做得不對。”
宋玲瓏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抬頭去看頭頂的太。
“太沒從西邊升起來。”秦侑回手去牽,沉默了半晌后,開口道:“婆娑說得對,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間,有些事不必遮著擋著。”
這人長了雙十分勾人的桃花眼,又生了張風流倜儻的臉,刻意沉著聲說話時,便是訴不清的溫。
宋玲瓏手了發麻的耳朵尖。
秦侑回也手,了小巧的耳珠,低語道:“跟我回去,嗯?”
宋玲瓏看了他一眼,低聲嘟囔:“別拿九尾狐的天賦來勾我,我不吃這一套。”
“你這次太過分了。”控訴:“之前你說的,本都沒做到。”
“嗯。”事實證明,這沒了老婆,夜夜睡冷枕頭的男人,就是能夠低聲下氣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一步,秦侑回面不改地道:“事出有因,回塵游宮了之后我再同你解釋。”
“這件事,你想如何理,就如何理,可好?”
宋玲瓏的目頓時有些閃爍,立場眼可見的不堅定起來。
這十幾日,回玲瓏閣住著,實在不夠放肆,那憂心忡忡的爹娘每日恨不得來八百回,勸不要任,不要跟君主耍脾,大道理小道理不斷,聽得煩不勝煩,又無可奈何。
他啄了下的掌心,聲線十分迷人:“回去?”
宋玲瓏這個說著“不吃這套”的人,還是著了套,在自家父母欣且放心不的眼神中,跟他回了塵游宮。
才回去,就被他哄著練了一下午的拳。夜幕降臨時,宋玲瓏轉著酸痛的手腕,盤坐在床榻上,毫無所覺地朝他招手:“什麼,你說。中正十二司,還有婆娑,難道不是你的人?”
殿里青紗帳一層層放下,琉璃燈盞氤氳起暖,男人一祥云玄鳥的朝服,上面針腳細地繡著九條狐尾,燈下,那張臉簡直無可挑剔。
他行至床榻邊,低聲問:“累不累?”
宋玲瓏點了點頭,又搖了下頭,有一瞬間,被他迷得七葷八素。
等他躺上床,側擁著時,才反應過來,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道:“你還沒說呢。”
秦侑回輕松將人攬過來,鉗制在臂彎之間,雪花一樣清冷的吻落在細的后頸,圓潤的肩頭,以及小巧的耳珠上,慢條斯理,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他啄一下,底下的子便跟著輕輕一下,幾次之后,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宋玲瓏以為他跟從前一樣,會止步于此,聽了他的笑,也不怕,反而膽大包天地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小,氣急敗壞道:“你說不說!”
秦侑回的眼神十分危險,蘊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沙啞了:“玲瓏,我們親已千年。”
“你還欠我一個房花燭夜。”
宋玲瓏愣了下,角了,想說什麼,卻見他湊過來,不不慢地咬了咬的角,兩人氣息纏,他道:“我不等了。”
也等不了了。
天道的力量不好承,他縱著,抓和撓都全盤接收,哽咽聲全被他咽進自己的齒間,唯獨不許退半步。
他一次又一次輾轉著去親漉漉的眼角,低著聲哄:“別哭。”
他說,別哭。
我會對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二更送給幸福甜的大家,七夕快樂。
本章評論前五十,發紅包。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九十點左右,雙更合一,我多寫點。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