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宋昀訶和伍斐就都不見了,邊安安靜靜,連細小的水流聲都聽不見。
這樣的形,跟他們才進境,被單獨傳送到一座偏僻古城城墻時的況格外相似。
湫十抱著琴,并不顯得驚慌失措,抬眸,環視周圍。
第一反應便是,之前在水墻外到的那靈力源泉,就在這里。
生機太濃郁了,甚至已經到了要將人垮的程度。
湫十需要為自己撐起防護罩,才能不影響地朝前走。
周圍很黑,哪怕掌心燃起了一團火,也沒能將前方照出一條路來,在這里,黑暗了宛若實質的另一種東西。
不敢貿然攻擊,只好提起十二分的神朝前走。
沒過多久,漸漸能看清些東西,路也已經到了盡頭。
微弱的源下,一棵不高不大的樹從一口小井中生長出來,有些像湫十種在門前的小棗樹。唯一的奇異之,是這樹上千上萬片綠葉上呈現出了一種湫十從未見過的青翠,沒有任何一片是蔫了尖,泛了黃的,青翠滴,朝氣蓬,像是才煥生機。
所有的靈力波,都是從眼前這棵筆直的小樹上散發出來的。
湫十卻抱著琴,驀的退了兩步,眼神警惕,子繃得像一即發的弦。
看見樹,樹冠上,慢慢地爬上了一些蠕的紅線,一條兩條,上千上百條,極致的紅,鮮艷得像是從指尖溢出的鮮,跟那滿目的翠形了極大的反差對比。
隨著那些紅線的增多,小樹旁,慢慢浮現出一道影。
僵的,殘缺的,拖著滿地的紅線。
湫十一眼認出,這是星冕。
妖月口中的舊友,傳說中那位脾氣不太好的鏡城城主。
上次在谷雨城,湫十第一次見他時,他的臉尚是好的,相隔不過十幾日,如今再看,他那張臉,像是被摔碎的瓷一樣,從下口裂出無數條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森而駭人。
“殿下。”星冕朝走了一步,聲音很輕,帶著一點點無措的,想要靠近的意味。
那種眼神。
湫十不知道怎麼形容。
復雜沉重得讓人不過氣來。
他朝走一步,湫十便抵著黑暗中的水浪退一步。
如此兩次之后,星冕停下了腳步,他一下變得慘白,看著纏繞在手掌掌骨上的紅線,又出本沒有的手掌,了自己的臉頰,聲音輕得令湫十骨悚然:“殿下在怕我。”
誰看到這幅場景能不怕。
而幾乎是在他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的瞬間,湫十發現自己不了了。
星冕一步步行來,最后停在跟前,將那張艷若芙蕖的小臉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過了多久,他手,很輕地了的臉頰,聲似呢喃:“已經很久了。”
這張臉,他不知多久沒見了。為這副模樣后,就連大夢一場,也了奢求。
歲月如流水,一晃不知多個春秋。
“星冕。”湫十側首,那塊在古城拿到的令牌著的膛,微不可見地發著,催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吐字如珠玉,臉上神冷若冰霜:“你放肆。”
星冕這才終于從上,找到了和當初那道倩影相似的某種風。
他還來不及多看兩眼,來不及慨回憶些什麼。
變故橫生。
一道足以撕裂整座海底的劍意自蒼穹而起,帶著萬鈞的力道,從皎皎和淞遠的瞳孔中掠過,朝著湖面重重斬下,徑直開重重的水浪,如過無人之境般闖進了這片空間,驚起的颶風和漩渦,讓那棵小樹都左右搖擺著簌簌而。
星冕反應極快地抬眸,側,但還是被那劍氣斬斷了半截小指。
他低頭看著滾落下來的紅線團和雪白的骨節,想,這東西,還能被稱為手指嗎。
他沒有去管那截斷指,而是回頭,溫和地問:“殿下可有傷?”
“我個鬼的傷。”湫十借助古牌的力量,驀的掙了某種錮,急速往后退,因為怒氣,眼睛睜得圓溜溜的,聲音清脆得很:“你是什麼鬼東西。”
被結界限制著不能的淞遠和皎皎順著劍氣往云層中看,執劍而立的男子抿著,模樣有些狼狽,全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流出的有些已經干了,有些還沒有,噠噠地黏在裳上,洇出一小塊一小塊的痕。那雙深黑瞳里藏著的翳之,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濃重。
“我說了吧。”皎皎整個人往淞遠后一躲,“我說了吧,肯定是這個反應。”
“皎皎。”淞遠扶額,“你聽話,說兩句。”
“還有,躲遠一些。”
看秦冬霖明顯失控了的神,今日若不攔著,這里站著的這些小崽子,都得為劍下亡魂。
豈料,秦冬霖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提著劍,徑直了湖底。
“這是要做什麼?”皎皎先是松了一口氣,而后不解:“阿兄提著劍,去找阿嫂?”
久別重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打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
本章評論,前五十發紅包。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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