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要現世了。”妖月并不上前,他們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話,“你將程翌藏去哪了?”
星冕卻只笑著,不說話了。
“方才君主來過。”妖月看了眼被紅線布滿的地面,聲音比起上回見面時,不知冷了多:“你以為他如此怒,只是因為你曾用那樣卑劣的手段擁有過玲瓏一世嗎?”
“你又當真以為,上一世,你的那幻骨,有代替你好好陪伴,照顧玲瓏嗎?”
“怎麼,想好好珍藏那段好的記憶,甚至想讓那塊骨逃出去,好再想辦法達你心中所愿?”
星冕的笑漸漸維持不住。
妖月冷笑了一聲,一步一步朝前近。不再是從前那個丸子的形象,而是變幻了年子的模樣,臉被霧氣籠罩著,那雙眼睛卻格外冷漠,而其實是個十分重重義的人。
妖月重重地著星冕的下顎骨,一掌五爪,朝他頭上隔空一抓。
星冕陡然從嚨里發出一聲悶哼。
“說起來,你能逐步長,一步步位極人臣,有今時今日的就,確實了不起。”妖月道:“都說你涼薄,笑里藏刀,我從前卻沒放心上,你是玲瓏從死人堆里救出來的人,一路都跟在邊,那樣善良的,我想著,你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沒想,玲瓏也有走眼的時候,辛苦救出來一個白眼狼。”
“這份記憶,你不配留著。今日由我取走,你就在此好好陪著世界樹,好好思過。”
取記憶的過程中,星冕不可避免的及到了那些滾燙的,留在腦海深,時時刻刻都咕嚕冒著氣泡的回憶。
星冕其實是個可憐人,他并不是什麼天賦出眾的年天驕,宋玲瓏將他帶回星宿閣的時候,他沉默寡言,見誰都很警惕,唯獨見到宋玲瓏,那種從頭繃到腳的防備才會稍微收一收。
狼崽子一樣。
妖月問從侍這是怎麼回事。
從侍回:“前段時間,南疆北域好幾個門派間又起了,驚了司空門和司,這兩大宗門雖沒說什麼,但底下附庸的小門派卻先上了,殃及了好幾個小城池,姑娘心善,聽了這事便親自去了一趟,帶回來這位小公子。”
“說來也是可憐,姑娘到的時候,這小公子的家人都沒了,父母就在眼前落的氣。”
“恰巧這小公子是個悟高,有靈的,姑娘便將他帶了回來,跟前頭的那幾個姑娘一起去授課堂學習。”
宋玲瓏,妖月是知道的,從小就是這樣的,平素嘻嘻哈哈的,其實骨子里最見不到這樣的事。
看不得春風旭下,有人還會因為突如其來的爭斗而死亡,看不得世家盤踞,抓人取樂。
而在當時那樣的背景,那樣的環境中,這樣的況實在屢見不鮮。
他們什麼也改變不了。
這些微末的善意,已是能做到的極致。
星冕就這樣留在了星宿閣,宋玲瓏時不時會去看看他們,指點他們的修為,很耐心,又很溫,有時間會給他們彈琴奏曲。
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上是發著的。
這道,吸引了為圣之靈的妖月,也同樣吸引了痛苦得找不到方向,在絕中自我墮落的星冕。
日子一天天過去。
直到中州大地,有人功踏上了天道。
君主秦侑回,這個名字,被所有人牢牢記在了心里。
一天夜里,萬籟俱寂,風止樹靜,宋玲瓏一曲落下,轉頭將妖月從被褥里拉了起來。
妖月睡得迷迷糊糊,頭靠在枕頭上一點一點的,眼睛都睜不開,臉上神十分痛苦。
“月月。”宋玲瓏有些開心,整個人倚在窗前,被月籠罩著,聲線都跟著現出如水的溫來:“我大概快要親了。”
妖月翻了個,興致不高地嗯了一聲,聲音里都是困意:“我知道,月禮商。”
月族那個同樣被著點頭的族長。
這事傳得沸沸揚揚的,不算稀奇。
“不是他。”宋玲瓏彎了彎眼,回。
妖月這才將眼睛慢慢睜開一條,仿佛在問:不是他,還能有誰。
宋玲瓏手去鬧,兩個姑娘嘻嘻哈哈滾作一團,鬧過之后,手點了點妖月的腮幫子,正經道:“秦侑回,知道吧?”
“他今日來找我了。”
“他說我若進宮,他不管著我,塵游宮任我來去自如。”
“妖月。”低低地喟嘆一聲,帶著某種笑意:“我終于可以為這片土地,做些什麼了。”
君主大婚,這樣的消息,本攔不住,它以極快的速度席卷了中州一百多座城池。
宋玲瓏婚前,再一次去授課堂看他們。
那個時候,星冕已經很出,修為突飛猛進,宋玲瓏的父親甚至考慮讓他職星宿閣。
他們在樹蔭下站著。
的眼睛很亮,說起以后,說起中州未來的樣子。
“星冕,千年之后,你家族的悲劇,不會再在中州別的地方重演了。”
那時候,星冕記得自己是有話要說的。
他想說,若是有可能,能不能再等等。
盛世安穩,海晏河清。
若這是心中所愿,其實他也能做到,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可他沒能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鴿子,這一章有點長,我姨媽來了,疼得不行,寫得特別卡,所以遲到了,抱歉久等了。
晚上還有一章,十一二點左右吧,可以明早來看。
本章評論,前五十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