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信件小心鋪開放到前方,仔細琢磨他的筆勢,開始模仿他的字跡抄寫信件。
才抄了幾個字,緒便慢慢沉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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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度法會結束后,衡玉一行人趕去剛收復的樂城。
這座城池以‘樂’為名,原本是西北之地景致最麗的城池之一,卻因為淪陷在邪魔手中相當長時間,城中各都遍布著斷壁殘垣。
想要讓這座城池重新恢復生機,花費的時間和力絕對遠高于華城。
好在了念他們經過華城的事后長不,衡玉有條不紊地把事安排下去,他們都能順利完。
連著忙活大半個月,樂城幸存百姓的心終于安定下來不。
而這段時間里,衡玉的實力也恢復了足足七八。雖然還沒到全盛時期,但想解決掉一個元嬰中期還是不難的。將消息傳回到駐扎地那邊,很快就收到來自無定宗的調令——
現在已經到了最后的反攻階段,之前各大宗門犧牲的修士太多,人手有些匱乏,衡玉這樣的高端戰斗力留在后方實在可惜了,還是得調回前線出戰。
“主要回去嗎?”了念撓撓頭。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傷及大道基,現在不能輕易用靈力的話,了念也想趕赴前線出一份力。
只可惜他這個況去前線就是送人頭,只能安心待在大后方做建設。
衡玉點頭,將手中的玉簡遞給了念:“接下來該做什麼,我全部都寫在玉簡上了。你們按照玉簡上的來做,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就自行據實際況來做調整。”
也并非料事如神,只能高屋建瓴給出一個大方向,如何落實,接下來就靠了念他們自行索了。
了念鄭重接過玉簡,點頭道:“主放心吧,等大戰結束后,你會看到一個恢復生機的樂城。”
衡玉微微一笑。
朝站在了念后的其他幾個佛修揮手,轉劍離開,全速趕回駐扎地。
來的路上花了三天時間,回去時火急火燎,只花了不到三個時辰。
剛一進城中,衡玉甚至來不及去看仍在昏迷的了悟一眼,就被舞和遲左右架著拖走。
被架著的衡玉:“……”
倒也不必如此。
但等來到戰火最前線,看清徹底化為焦土的樹林后,終于忍不住沉沉吐出口氣。
這西北之地原本是無盡荒漠,但因為佛門信徒不遠萬里趕來無定宗朝圣,朝圣時會隨手摘種下一棵樹苗。萬年時間過去后,無盡荒漠變無盡森林。
但如今一把滔天靈火,直接將這里付之一炬。
衡玉蹲下,用指尖挲著黑的灰燼。
這場大火應該剛剛停止,空氣中還殘存著炙熱的氣息,靈力混無序,邪魔之氣也是混無序的。
“這場火是邪魔放的,他們想以此剝下無定宗的面子,也是想用火帶阻隔我們大部隊的行。”遲聲音凝重,開始給衡玉介紹況,“無定宗震怒,加快了對邪魔的攻勢。按照我們的進度,明日傍晚我們應該就能深邪魔腹地。到那時候,所有修為不到元嬰期的修士都必須退出去,元嬰期和化神期會為主要戰斗力,而我們這些人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外圍蹲守,將所有逃出來的邪魔都斬殺殆盡。”
“明天傍晚……”衡玉輕笑,“我知道了。”
原本安靜祥和的西北之地被邪魔禍害這個樣子,某人若是醒來,得知此事后興致定然不高。他不能參與到屠殺邪魔的行來,那就一個人殺兩個人的份吧。
“我們繼續出發吧。”衡玉放緩了聲音,那雙幽深的眼眸卻沉了下去,帶著冷厲的肅殺。
再往前劍飛上一個時辰,衡玉他們順利和合歡宗的大部隊頭。掌門他們興致都不高,問候幾句衡玉的傷勢,確定的確沒什麼大礙就不再多言。
一夜沉默,待到天再次穿云層而出,鵝般的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停頓在焦黑的灰燼上時黑白分明。下到傍晚時,積雪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將邪魔犯下的罪孽盡數掩埋。
衡玉盤膝坐在一棵焦黑的樹木旁,從袖中掏出一塊素凈手帕,慢條斯理拭起歸一劍。作不疾不徐,直到應到化神修士的靈力波,才猛地從地上起,一步便閃出幾里之外,一刻鐘后順利進邪魔腹地。
邪魔腹地的邪魔之氣濃度很濃郁,不過這大半個月時間無定宗也不是沒有做準備,圓蒼掌教仗著邪魔沒有了化神修士,一直派人在邪魔腹地周圍布陣,陣法布完后大大削減了邪魔之氣的濃度,即使是元嬰初期也能在里面待夠一個時辰。
歸一劍早已出鞘,殺氣在衡玉周圍凝實質,腳步從容,緩緩走進腹地最深。
踩著一地大雪,衡玉手起劍落,只是用了最簡單的劍招,一揮而出、一劈而下,劍劍不落空,瘋狂收割著邪魔的生命。
他們在掙扎、在哀嚎,甚至發無盡求生意志。
衡玉全部不在乎,很清楚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拔劍,這些邪魔的痛苦不會讓遲疑,只會讓覺得惡心與可笑——的同門和故人們就是死于這些邪魔之手,死前痛苦而絕。
殺進殺出,黑的玷污地面那層積雪,沒過多久又被新雪覆蓋去。
這場大雪好像在趁機滌天地一般。
這些年里衡玉一直沒有疏于練劍,最多可以一次揮出一萬劍,因此隨著時間的推移,死在劍下的邪魔越來越多,揮劍的速度還是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劍的速度太快,甚至沒從邪魔的迸濺出來,他們的尸就重重倒在地上。
等已經功晉元嬰初期的俞夏殺得力竭,湊巧路過衡玉邊時,瞧見一青長只有角染,驚得險些被前那邪魔尸絆倒。
——這劍法也太干脆利落了,他三歲習劍,但俞夏自問是做不到這般瀟灑從容。
衡玉聽到靜,抬眸斜視,眉梢微微上挑:“有事?”
“……沒事。”
衡玉目平淡得仿佛能直人心,看穿俞夏在想些什麼,但沒對此做出任何表態,只是不不慢道:“那你別浪費時間站在那,趕殺邪魔。”
俞夏苦笑:“我得退出去歇息了。”他在邪魔腹地里已經停留超過一個時辰,有些撐不住。
在劍離開前,俞夏又忍不住扭頭,盯著衡玉的背影。
明明同為一輩天驕,但衡玉和佛子了悟兩個人生生讓別的天驕跟他們斷層了。
無論是他們兩人的修為,還是他們兩人的心境,都非常人所能及也。
衡玉并不在乎俞夏在想些什麼,如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用手中的劍斬殺邪魔,以邪魔的來淬煉歸一劍。
這種念頭越來越劇烈,慢慢地,在殺敵時,衡玉覺自己進了一種很玄妙的狀態——就好像歸一劍已經了的一部分,讓如臂指使,格外得心應手。原本那已經消耗大半的靈力居然迅速得到補充,比全盛時期還要強盛三分。
衡玉很清楚這種狀態是什麼:凡是劍修,都一直在追求的‘人劍合一’。
仗著這個狀態給加了buff,衡玉繼續深腹地,在腹地里堅持的時間比一些化神修士還要長。
直到最后退出來時,已經數不清自己斬殺了多邪魔,只是那連著揮斬一萬下劍都不會酸痛的手臂一直在火辣辣的疼。
自己看不見,但其他人能夠看到后那幾乎要凝實質的殺氣。
路過游云邊時,衡玉稍一停頓腳步:“這一戰,差不多該結束了吧。”
“邪魔腹地已經被大清洗了,逃出去的邪魔也都被外圍的修士斬殺殆盡。這世間一些暗的角落應該還有邪魔在,但——”游云微微一笑,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疲倦之態,“于我們而言,這場大戰的確是差不多結束了。”
是啊。
衡玉仰蒼穹。
蒼穹之上有天。
天之下云霧消散。
雪勢逐漸變小,鵝大的雪花變得只有拇指般大,到只剩下小碎片,再到徹底消停——就像漫長的凜冬終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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