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曾將孩兒的放在心上?”
“你……”明惠氣急,揮手便要打。
可是這手卻在半空中被住了,明惠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站起來的燕九,怒道:“阿九,你放肆!”
燕九輕笑,眉目溫和,“娘,孩兒如今是朱雀堂統領,難道是你隨便就可以打的麼?”
明惠咬牙,“阿九,我是你娘!難道有了位便了不起了麼,不用注重孝道了麼?”
燕九輕笑,“的確是這樣的,娘,這個道理,是您教會孩兒的。”
他說完,輕輕鬆手,“我什麼話都不想聽,識相的,你就趕走吧。”
明惠咬牙,“阿九……”
“滾!”
一個字,帶著狂風暴雨一般的盛怒,燕九猛然轉,一雙眼睛赤紅的看著明惠,“你想怎樣?想讓我現在一無所有出去做乞丐,你纔會滿意嗎?”
明惠嚇了一跳,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燕九收回眼神,慢慢踱步到案幾前,上面放著一張薄薄的人皮。
軒轅絕的話又迴盪在耳側。
“阿九,朕信任你,所以派你去調查,紫金壺中有玉璽和兵符,十分重要,你一定要找到,並且,絕對保,誰也不能說,自此之後,只有朕親自見到你說的話才能相信,其他的全部不可信。”
燕九手挑起人皮,輕輕覆在臉上,掩去了原本絕代的風華。
兵符?玉璽?很好!
若是找到,這江山,便要易主了罷!
很快,他就可以尋到,很快,他就要所有人都仰自己,對自己俯首稱臣!
細雨中,燕九一蓑,騎馬奔馳在道上,他接到消息,紫金壺在這一帶出現了。
不巧的是,自己帶著暗衛來的時候,卻遇到了伏擊,自己了傷,暗衛都被殺死,他只能沿著道跑遠。
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燕九強自的撐著一口氣,扔掉馬兒,提氣上山奔去。
山上滿是樹林和山,自己上山,目標可以蔽許多。
後的人立刻追趕而來,燕九不停的奔跑,不知多久,力卻不支,終究是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之時,邊充斥著暖暖的覺,似乎有火堆,下是的乾草,上還有已經烘乾的裳,燕九張了張,一個聲音就傳來,“你醒啦?喝水嗎?”
燕九的幾乎迅速彈起來,將那人抵在山間的石壁上,“你是何人?”
對上的,卻是一雙晶亮的眸子。
孩嗚嗚的哭著,“我不是壞人,我救了你啊……你不要殺我……”
燕九一愣,隨即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一個山裡,這才放下了戒備,鬆開孩自己坐在乾草堆上。
孩怯怯的看了幾眼他,便急忙轉跑了出去。
燕九未理,自己坐在草堆上養傷。
不知過了多久,山裡又傳來了腳步聲。
孩提著一隻野兔走了進來,笑著道:“哥哥,你看我逮到野兔子了呢。”
燕九一愣,睜開眼睛看向,生的,可上的打扮卻是男孩子,燕九咳了幾聲,道:“你是男是?”
孩笑著,“我是孩,不過我不喜歡孩,我娘沒辦法,只能把我當男孩養,這樣我們纔不能被趕出去。”
燕九一愣,“你倒是刻薄。”
孩笑著,“哥哥,你會不會烤兔子,我不會誒。”
燕九看了看笨拙的樣子,心裡生出幾分憐惜,上前幫著剝了兔子皮。
孩笑著,“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燕九輕笑,“是麼?”
孩點頭,“哥哥,你什麼名字啊,我雲莘。”
燕九輕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哥哥便是。”
兩人分了一隻野兔,燕九未得到前來報信的暗衛,自然是不敢輕易出去,這幾日每天都在山裡養傷,雲莘便去摘些野果子回來充飢。
這一日,雲莘回來,手上提著兩條魚,“哥哥,咱們有魚吃了。”
燕九沒做聲,接了過來準備收拾,剛一到的手,雲莘卻疼得了一下。
燕九一愣,“你怎麼了?”
雲莘趕忙搖頭,“沒有……”
燕九看著的樣子,急忙手拽著的手臂拿出來,一擼袖子,竟是一道道青紫的痕跡,有的還見了。
燕九皺眉,“怎麼回事?”
雲莘搖頭,瑟著,“沒事的,沒事的……”
燕九看著可憐兮兮的樣子,越發生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莘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哥哥,你別生氣,我習慣了的,我爹,他喝醉了就打我,因爲我娘說我是個男孩,所以沒辦法走,他不能娶大地主的兒,我阻礙了他們的財路,我經常被打的,沒事的,習慣了……”
一邊說著,一邊掉著淚,可是卻怕燕九生氣,所以拿著袖去淚,到了傷口,又是嘶嘶的氣。
不知爲何,燕九看著此刻的雲莘,心中卻是猛的疼了一下,他想也沒想,便手拉了懷。
雲莘愣住了。
燕九抱著,好半晌,才輕聲道:“我替你報仇。”
雲莘一愣,急忙道:“不要……那是我爹……”
燕九鬆開,一雙眸的盯著,“他打你,就得到懲罰。”
雲莘對上他的眼神,有些害怕,卻還是一不的看著。
燕九皺眉,“你一直看著我作甚?”
雲莘忽然笑了,“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
燕九微微一笑,俯,在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丫頭,我帶你走吧。”
雲莘一愣,“去哪裡?哥哥的家嗎?”
燕九苦笑,手著的臉,“哥哥沒有家,不過,哥哥可以自己建立一個家,丫頭你願意跟我走嗎?”
雲莘略微沉思一會兒,道:“願意。”
燕九心大好,“爲何願意?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
雲莘笑著搖頭,“纔不怕,哥哥肯定是好人。”
燕九笑笑,“丫頭,我定然,不會辜負你的信賴。”
那一日的山裡,兩個有著同樣經歷的靈魂,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彼此認定了對方的存在。
燕九如今想起來,仍是十分難過,他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到了準備離開的日子,雲莘卻沒影兒了,暗衛一再催促燕九要離開了,可是燕九還是想再等待一會兒,他不相信,雲莘會食言。
可是燕九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雲莘還是沒來。
暗衛焦急道:“主子,我們不能多待,會被人發現的。”
燕九咬咬牙,“再等半個時辰。”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那條小路,卻還是沒有一個人影。
燕九心中的一面牆轟然倒塌,他將自己腰間的荷包解下,放在山的乾草席上,然後跟著暗衛離開了。
直到後來,燕九派人調查了,才知道雲莘當天爲了給自己帶乾糧,被一羣孩子堵截,打破了腦袋,暈了半天才醒來。
而醒來之後的雲莘,便徹底的變了子。
燕九曾經想問,想問問雲莘,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那個在山裡曾經抱過你,吻過你,想爲你不顧一切的我。
他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忍不住俯瞰這皇宮,馬車漸行漸遠,墨司臨走了,他爲了雲莘,毅然決然的拋棄了這皇位。
自己,是自私的吧。
還不是留在了這皇宮中麼!
可是,誰知道,他多麼想卸下這一的重擔,多麼想就此拋卻所有,去換一次與記憶中那個丫頭相守的機會。
人這一輩子,有時候痛,有時候不痛。
痛的時候,比如看到雲莘眼中只有墨司臨的時候,比如看到雲莘滿心都是墨司臨的時候,比如看到雲莘一醒來,裡喊得還是墨司臨的時候。
可是也有不痛的不是麼?
那一次,雲莘對自己下毒,他在河邊,軒轅深問他,“阿九,你爲何這般心甘願,雲莘的心裡沒有你,只會不停的傷害你。”
他輕輕地笑,“不是啊,偶爾也會餵我吃藥,給我抹平傷口。”
就如同看到自己爲擋箭時,眼裡的不忍,如同看到自己時,也會俏皮的笑起來,如同那一次,在刑部大牢外,所有人都厭惡自己的時候,獨獨雲莘,那樣看著自己,裡說的是,“九爺,我信你。”
燕九挲著手裡的佛珠,微微的笑了,底下有人來報,“大人,惠貴人已經歸天了。”
燕九輕笑,“可認罪了?”
那人點頭,“承認,您……的確是蘭夫人的兒子,當年,是調換了孩子,墨大人,纔是他的親生兒子。”
燕九輕輕地笑了笑,果然啊,明惠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這般調換,往後的所有榮華富貴,都是兒子的,而原本屬於們母子的痛苦,都由自己來承擔了。
說什麼要自己去找墨司臨報仇?只是想讓自己暴真正的份,讓墨司臨提前防著自己纔對吧!
以爲蘭夫人下了一盤大棋讓墨司臨復仇,卻不料真正下了大棋的,卻是明惠!
不過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
燕九瞇著眼睛,著不遠的天空,若是明惠沒有調換,那現在去找雲莘的人,是不是就會是自己了?
可惜,沒有如果。
小太監小心翼翼道:“大人,下雪了,您回嗎?”
燕九搖搖頭,手接下一片雪花,腦中想起,當年山中的雲莘,靠在自己懷裡輕聲的哭著,稚的聲音,“哥哥,雲莘長大了就嫁給哥哥好嗎?”
他手,示意左右退下,然後輕輕戴上帷帽,眼角,卻滾落一行清淚。
當年自己還未來得及回答的,那一句,“好!”現在,還來得及嗎?
雪花一片片飄灑,他卻微微抿脣,願老天庇佑,保得自己最的那個子,一生平安喜樂,永世無憂!
------題外話------
晚上聽了一首歌,忽然慨良多,從被窩裡爬起來寫了這六千字,這個讓人心疼的阿九啊,的心裡的難過,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大抵就是這樣吧。在我看來,阿九,更像是心頭刺,你他帶給你不同的覺,,麻,刺激,可是過後,卻還是會痛,阿九在文中臉的機會不多,後續大多數是以紫人的份出現,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阿九,他深著雲莘,這輩子都沒變過,他甚至在以爲自己的娘是被墨司臨的娘害得之後,卻還是沒有報復,怕的是雲莘難過……他給的,是那種深骨髓的,他對雲莘,應該是永遠也放不開,就如他最後說的那一句,惟願,此生最的子,平安喜樂,永世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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