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日來的有些早。
涼亭烹茶,寒梅著花,廊下觀雪,因為有彼此,這一年的冬日對他們而言也不再寒冷。
寧姝言封后之后,開口讓蕭景佑待在了宮中,如今在皇后之位,也不怕蕭景佑不安分。
哪怕是不安分,在宮中也更容易了解他的向。
最重要的是,如今乃是所有皇嗣的嫡母,不管蕭景佑從前如何,也會去試著當一個好的嫡母。
也希來日一家人是其樂融融,兄弟和睦,而非自相殘殺。
所以但凡是熠兒和錦甯有的,也絕不會他半分,哪怕蕭景佑病了也會親自探,照顧有加。
或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又或許是春嵐的開導,也看到了自己對他的好,他漸漸的看自己的眼神也和善了許多,對自己恭敬有禮。
這一日寧姝言一如往日提著食盒前往昭宸殿。
但這并非什麼糕點或者粥,而是補品熬制而的湯。
蕭煜余毒雖然散了,可是那一番折騰終究傷了些子,所以每日寧姝言都會熬一些強健的湯藥給蕭煜送過去。
兩人已經知曉了彼此的心意,寧姝言自然希同他有白頭到老那一日。所以就更在乎他的。
蕭煜見寧姝言來了連忙將筆放下,心疼的嗔怪道:“朕說了外頭天寒,你不必日日過來,朕晚些到你宮里喝便好。”
寧姝言將食盒打開:“太醫說了,這個時辰服用的效果是最好的,臣妾必須日日過來監督皇上。”
蕭煜一點都不煩,反而歡喜這般在乎自己。
他知曉,怕自己的子不好,怕自己不能同白頭偕老。
實際他沒中毒之前都想過,自己比大十歲,來日定會走在前頭。
而如今,自然更是如此了……
不過,他私下問過太醫,只要自己惜龍,活到七八十歲都不是問題。
所以,為了,他也會好好護自己的。
“言言,熠兒長大后朕會慢慢將朝廷之事給他,慢慢放權,待行完冠禮之后,朕就退位。”
寧姝言輕輕的吹著熱氣裊裊的湯藥道:“熠兒如今還小,煜郎就想得這般長遠了。”
蕭煜朝出了手,寧姝言將藥碗放下做到他懷中。聽著蕭煜緩緩道:“朕想著退位之后做個太上皇便好。那時朕也五十歲了,趁著走得,也能背的你,朕想要帶你出宮,閱盡人間春,看遍山河日落。”
想到這里,他就覺得無比好:“但愿那個時候,朕還能陪著你。”
“呸呸呸!”寧姝言激的啐了一口。
用力的瞪著他:“你說的什麼糊涂話!咱們都能夠活到七八十歲,將來不止要游遍天下。還能當個曾祖父、曾祖母。”
好似是真的生氣了,小小的臉氣鼓鼓的嘟著。
蕭煜連忙攬著,聲輕哄著:“朕說錯了,朕的不對。朕就是打個比方而已,別說曾祖父曾祖母了,說不定還能當個高祖父、高祖母。”
寧姝言這才笑了,可是細眉卻依舊擰著。
蕭煜著的眉頭低聲道:“好了,別生氣了,你一皺眉朕就心疼。”
寧姝言微微搖頭,卻捂著口道:“臣妾是覺得口有些不舒服。”
蕭煜一聽頓時急了,不會是方才氣火攻心,所以傷著了子吧。
想著想著,他高聲道:“宣太醫。”
寧姝言怔怔的在想著什麼,驀地拉住蕭煜的手,抬眸看著他焦急的面容,淺笑道:“臣妾……好像是有喜了。”
蕭煜當即就是一愣,驚喜就好似一暖流從頭頂而降,復而欣喜若狂的道:“當真?朕又要當父皇了?”
看著他眉飛舞的模樣,寧姝言聲道:“臣妾也不確定,方才胃部有些不適,想起月事推遲七八日了。應該……應該是有孕了吧。”
畢竟,這兩個月蕭煜如何的賣力自己可是清清楚楚,且子素來又好,也定是能懷上的。
蕭煜卻十分肯定:“那就是了,一定是有了。”
說著他著上不明顯的小腹,喜滋滋道:“公主的名字朕早就想好了,若是此時懷上,明年八月應該就能出生了吧。”
寧姝言不覺好笑:“煜郎怎知一定是公主,若是個皇子怎麼辦?難不將他當兒養麼?”
蕭煜卻極其自信,春風得意的說著:“朕說是公主就是公主,這一次,一定準。”
他握住的手,深邃的眸中有無數的歡喜和濃濃愫。
疊著手緩緩覆上小腹,但愿沒有空歡喜一場。
這個孩子,是他們深之時來的,是他們的期盼,他們的見證。
在蕭煜喝下湯藥之后,隨后不久太醫也就來了,果然不負所,已經一月有余。
兩人聞言欣喜的著彼此,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彩。
這一刻,皆在為這個期待已久的小人兒而到喜悅。
就在蕭煜歡忭莫名之時,季潯開口道:“皇后娘娘月份淺,且胎象有些不穩,臣會為皇后娘娘開一副安胎藥。前面這三個月,皇后娘娘應當注意休息,切勿……”
說到此,他頓了頓:“切勿過于勞累,尤其是……夜晚。”
他話中之意寧姝言和蕭煜又豈會不懂?兩人聞言臉上的笑容皆是一凝,寧姝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蕭煜抬起手湊到邊輕咳了一聲:“嗯……那你先下去開方子吧。”
因為近日迫切要孩子,所以在床笫上也瘋狂了一些,誰料孩子已經早早的待在腹中了。
蕭煜想起又是后怕又是慶幸,一臉慈父的挲著寧姝言的小腹。
也正是這胎像不穩,所以寧姝言懷這一胎格外的小心翼翼,蕭煜更是謹慎不已,恨不得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待在寧姝言邊,生怕磕著著了。
待月份大了一些,太醫竟把出是雙胎。
雙胎十分難得,這可把蕭煜激壞了,當即更是親自替寧姝言端茶遞水,半夜筋時皆是蕭煜給按舒緩。
他說,他是男子,無法替分擔懷孕之苦,十指之痛。哪怕難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在邊,盡自己的力讓舒坦一些,當一個合格的夫君和父親。
而雙胎,有喜有憂。
這乃是不吉之兆,尤其是男孩更是不吉。可若是龍胎,就是祥瑞之兆,所謂“龍呈祥”,吉祥如意。
但龍胎的概率卻小之又小。
蕭煜知曉寧姝言的擔憂,親口保證哪怕生下兩個皇子或者公主,他都會讓他們在宮中平安長大,不會送出宮去,更不會死。
在六宮所有人的期盼下,寧姝言終于在八月初五丑時發了。
因為這一胎的經驗,儀宮中皆井然有序的忙活著。寧姝言特地讓杜嬤嬤陪著熠兒,別把他醒。他年,看到這一幕怕會害怕,為怕會留下什麼影。
而這一次生產不一樣的是,蕭煜在一旁陪著寧姝言,不管如何勸阻,蕭煜也執意要陪在邊。
上一次他就讓獨自在里面苦,這一次說什麼他也要在邊陪著,哪怕自己什麼也幫不了。
這一次寧姝言并沒有先破水,于是按著接生嬤嬤的話,忍著疼痛在地上走著。
蕭煜看著碩大圓滾的肚子,莫說此刻還腹痛,便是往日都走得費力極了。
當即就發火了,命令太醫和接生嬤嬤想辦法如何能夠快速生下且減輕疼痛。
最后季潯便讓秋樂給寧姝言施針減輕疼痛。
還好這是第二胎,兩個時辰寧姝言宮口就全開了。
此刻疼的全冷汗,意識也有些模糊,唯有手中被一只手掌握著。
“看見小皇子的頭了,皇后娘娘您可以用力了。”
聽到這句話的寧姝言頓時清醒,攥著蕭煜的手掌使出了前所未有的勁。
蕭煜這是第一次進產房,這才知曉生熠兒時了那麼大的苦,更加的愧疚和心疼。
暗暗發誓往后定要好好補償,將世間所有一切好的東西都給。
就在用了七八下力的時候,破曉十分,接生嬤嬤驚喜的聲音傳來:“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子。”
蕭煜頓時松了一口氣,生下了一個,危險就會一分,于是眾人又膽戰心驚的等著另一個皇嗣的誕生。
蕭煜手背手心被尖銳的指甲掐得猩紅一片,可是他卻覺不到手上有任何痛意,唯有心一陣陣發疼,恨不得替眼前的子此痛苦。
在找準了用力的技巧之后,寧姝言用了幾下力,隨后便覺得下面一,隨后便是嬤嬤的報喜聲和嬰兒的哭聲。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喜得龍雙胎。”
這是寧姝言在昏睡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也正是這句話淺淺的揚起角,早已虛的放心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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