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陸朝番外六

“你說林渺啊，又不需要高考。”

“人家和我們不一樣，你又是和一樣，你也能輕輕松松上A大。”

……

陸朝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對林渺的評價，然而親耳從林渺口中聽到，還是有片刻的恍惚，好像這種事對而言真的已經習以為常。

年臉上劃過幾分不自然，還好下課鈴聲及時想起，將這事劃了過去。

日子依舊過得平淡，林梁這段時間在外省出差，趙蓉扮演了幾天慈母形象之后，又開始漸漸收不住心。

陸朝還是通過外人口中得知的。

手機上是一條陌生號碼的彩信，照片上的人他一個小時前才見過，說是要出門逛街的趙蓉，卻出現在一家酒吧里邊。

影繚，陸朝還是第一眼就認出那是趙蓉的背影。

隨著照片過來的還有一行簡單的訊息：我今天見到趙姨了。

很顯然，發件人是韓小梅。

陸朝對韓小梅從哪里拿到自己的手機號碼不興趣，對趙蓉的事更甚，只是手指右直接刪掉了。

轉而又開始專注于桌上的mp3。

老舊的播放終于還是走到了盡頭，在屏幕連著閃爍了好幾天的況下，現在直接沒了靜。

搗鼓了半天依舊沒有半點反應，陸朝輕嘆了一聲，隨手將mp3丟到桌上，清脆的靜恰好和屋外的腳步聲同時響起。

王叔今天回了趟鄉下老家，所以帶了點鮮果過來，招呼著陸朝下樓。

“自家人種的，沒加農藥。”

王叔笑呵呵介紹著。

陸朝下樓的時候，林渺已經在餐桌上坐著，哈瓜去了核，切小小一塊，盛在玻璃碗中。

林渺好像剛睡醒，惺忪的睡眼昭示著孩的困頓。

林梁出差后，林渺就很下樓吃晚餐的，有時直接讓人端上樓去。

而今天……

陸朝記得林渺還未用晚餐，大概是起晚了。

林渺確實還沒吃飯，整整睡了一天，連胃都失去了知覺，偶然抬眼一瞬，就看見陸朝正盯著自己。

林渺遲疑眨了眨眼，視線下移間，卻看見陸朝手心的耳機線，還有一小個黑的mp3。

林渺上次看見這玩意，還是在自己小學的時候，柜子里邊也有一個，是當年林梁送給自己的禮。

收回目之時，沒想到陸朝會突然找自己說話：“這附近……有修理電的地方嗎？”

……

半小時后，林渺和陸朝出現在一條狹窄小巷，兩側斑駁的墻壁昭示著年代的久遠。

青石地磚大小不一，隙雜草叢生，可見青綠苔蘚，偶爾還會看見野貓從巷口掠過。

環境倒是和陸朝之前住的地方有幾分相像，然而那次的環境可比這邊惡劣多了。

像是看出陸朝的困，林渺側著子解釋：“陳伯之前最喜歡收藏小玩意，前廳那個留聲機就是他送的。”

陳伯以前是林渺爺爺的好友，老年住不慣高樓，就又搬回了老家。

說著，兩人已經到了兩扇老舊的木門前，圓形鎖扣上的漆早就落大半。

“不過我不確定他能不能修好。”

來之前已經通過電話，輕叩的門響在安靜的小巷格外突出，就在陸朝懷疑這邊是不是真的有人居住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耄耋老人拄著拐杖，言笑晏晏朝林渺打招呼。

“渺渺，又長高了？”

說著，視線轉到陸朝這邊，“這是小陸吧，快進來。”

陸朝不知道怎麼稱呼，最后還是跟著林渺喊了聲“爺爺”。

院子和外邊的景差不多，前院門口還有一口水井。

陳伯親自端了桂花糕出來，又斟了兩杯清茶：“剛蒸好的，嘗嘗。”

和在家里的狀態不同，陸朝明顯覺到，林渺在陳伯面前乖巧了許多，不是那種刻意偽裝出來的乖順。

桂花糕還冒著熱氣，花香裹著糯米的甜膩，口即化。

“爺爺，還是你手藝好，家里的阿姨怎麼也做不出這個味。”

陳伯樂道：“那你就多來爺爺這里，爺爺給你做。”

林渺眉眼彎彎笑了下，寒暄過后，又示意陸朝將mp3拿了出來：“爺爺，這個……還能修嗎？”

“我看看。”

隔著老花鏡，小巧的mp3在陳伯手中端詳許久，林渺的視線也跟隨過去，片刻才聽陳伯道：“我試試，你們先等我一下，工都在樓上。”

他拄著拐杖起往外邊走去，那還有一個小木梯，是通往二樓的。

木梯嘎吱響了一會，又消失不見。

陳伯工作的時候，是不喜旁人在邊的，所以林渺也識趣沒跟上，只是隨手翻了一本詩集看著。

暖黃的影過花紋繁復的燈罩，零零碎碎落在林渺肩上，樹影在窗口上搖曳。

陸朝再次抬眸的時候，林渺已經枕著扶手睡去，那本詩集恰好落在沙發上。

年廓分明在影之外，半晌，印在紙窗的影了。

木梯再次發出嘎吱聲響的時候，林渺已然醒了過來，原先在椅背上的毯不知何時落在自己肩上。

陸朝已然沒了影，再細聽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和陳伯在院子對話。

腹部有了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林渺才想起自己晚餐還沒吃。

陸朝進屋的時候，正好看見林渺拿了最后一塊桂花糕。

他腳步稍頓了下，還是后邊的陳伯提醒了一聲，陸朝才復又晃過神來。

夏風裹著花香徐徐吹來，mp3又重新有了音樂流出。

從陳伯屋里出來的時候，林渺低頭，想著給王叔發信息讓對方過來接自己，卻被陸朝攔了下來。

“怎麼了？”

林渺問。

陸朝緩緩收了手，他目落到巷口對面一家牛面：“我了。”

說是了的人，卻只是了幾口，就沒了靜，只是靜靜坐著，時不時用筷子挑著上邊的牛。

倒是林渺吃得歡快，還好老板娘記得陸朝的叮囑，沒有加香菜。

這個時間點，整個餐館只有他們這一桌是坐了人的，余瞥見陸朝把玩著mp3，林渺好奇問了聲。

“這個……是誰送你的嗎？”

“嗯？”

陸朝抬眼來，一怔。

林渺微聳了聳肩：“覺你很喜歡。”

有年代的件，通常都是有紀念意義的，林渺會這樣想也無可厚非。

迎著林渺的視線，陸朝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含糊不清回了一句：“算是吧。”

其實那時不過是隨口胡謅的借口，沒想到林渺會真的認識維修的人。

兩天的月考很快過去，考試座位是隨機安排的，陸朝和林渺之間差了一個樓層。

考試難得不低，至比之前的學校難度高了一個級別，陸朝不敢大意。

最后一場英語考試過后，過道都是在對聽力選擇題答案的人。

因為班主任還有事待，所以考完英語還得回原班一趟，果然進門就聽到一陣哀嚎。

不管是在哪里，考完試對答案好像是亙古不變的流程。

可能是因為陸朝是轉學生，所以班上的人倒是沒有過來找他，同時被排除在人群之外的還有林渺。

陸朝對此倒是不意外。

畢竟是每科考試都提前卷的人。

三三兩兩圍著的人之間，只有他們這一格格不。

大抵是游戲中告了段落，聽見隔壁的靜，林渺罕見地抬了抬眼皮，順問了一句。

“考得怎樣？”

很難得，居然會從林渺這樣的人口中聽到有關考試的話題。

陸朝微挑了眉：“還行吧。”

禮尚往來也問了一句，“你呢？”

“就那樣唄。”

陸朝一直以為林渺口中的“就那樣”，就是將試卷都寫滿的程度，直到他看見一張又一張的滿分試卷落在自己桌前。

不過名字卻不是自己的。

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和驚呼也跟著在耳邊響起。

“媽的林渺還是人嗎，數學又是滿分？”

“別說了，考試的時候我不幸和同個考場，理科的時候提前了一個小時卷？

我時間到了理還沒寫完！”

“都讓讓都讓讓，給我考神的滿分試卷，保佑我下次化學能上八十。”

“那個陸，陸朝！幫我把筆還給林渺，天地考神的筆果然不一樣，我生終于及格了！”

“老邢你不做人啊，這種事居然不和我們說？”

吵嚷之間，隔壁的位置卻依舊是空的，試卷的主人今天依舊沒有到場，準確說還沒起床。

陸朝終于按捺不住，轉過頭問了后桌一句：“你之前說……林渺不用高考，是什麼意思？”

聽見是陸朝的聲音，后桌的孩才從對考神試卷的拜中抬起頭，語速飛快。

“你不知道嗎，林渺高二就被A大提前錄取了。”

“不過說還沒當過高考狀元，所以想考個玩玩。”

考、個、玩、玩？

陸朝眼皮跳了跳。

半晌，他終于僵著脖子扭過頭。

再半晌，他終于忍不住，手指了，將林渺桌上那支鋼筆占為己有。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拜一拜總是沒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