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玫被堵得說不出來,過了很久才跺了跺高跟鞋“我明白,不就是慫嗎,下個星期我自己來,反正跟你們這群永遠聊不到點上的導演組通也很累。”
“還有,”導演說,“這個流程是你自己選的,既然選了就要愿賭服輸,輸了的話不要再用什麼冠名商來我們。”
蔣玫眉頭狠狠皺起,就差拿包砸人了“你們有病吧用自己的無能唱衰我行不行”
又翻著白眼越走越遠“老子他媽第一次見這種神經病導演組,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不歡而散。
而此刻的林桑正坐在車里,等待著導演組發來對戰題目。
這次的比賽是命題歌曲,據固定進行思維擴散,再創作。
等待的時候,助理在一旁回憶起剛才的況,疑道“要選就直接選唄,搞什麼水果水果的,不復雜嗎”
岳輝答“這你就不懂了吧,直接選的話輸了多難看這樣起碼還能留點余地。”
林桑搖了搖頭“蔣玫可不覺得自己會輸。”
剛剛蔣玫看的眼神里,滿滿都是勝利的優越。
三天后林桑才收到題目,給的期限是兩天歌。
岳輝把題目轉來的時候已經被氣得原地升天了我一天起碼催十萬次,每次要麼不回要麼就說還在商量,商量了十年給我發個相機來他們自己覺得合他媽適嗎
這次歌曲的主題,要圍繞著相機展開。
聯想本來就比隨心所自由寫歌要難很多,這次還只給兩天的時間。
恐怕蔣玫在上一場比賽完的晚上就拿到了題目吧,比多準備四天的時間。
發來的圖片就是很簡單的一個數碼相機,完全沒有什麼方便抒或造勢的點,林桑點開又退出,對于方向毫無頭緒。
難。
而且切點怎麼換都顯得很平庸。
更要命的是,今天必須把自己的相關主題確定下來,否則就不上歌了。
越想越頭疼,短短一小時之因為焦灼喝了四瓶水,在擰開第五瓶的時候,沙發上看報紙的男人終于開口道“你已經上了三次廁所了。”
“”
覺自己被蔑視的林桑磨了磨牙,低聲道“你也洗了兩次澡了,怎麼還沒走”
男人氣定神閑地闔了闔眸“我今晚在這睡。”
“好,”摁了摁筆,“我今晚熬夜。”
“”
這人有個習慣,思考的時候喜歡轉筆,但筆通常轉著轉著就會被盤進頭發里,而又沉溺于思考無法發覺,只會再從筆筒里取,這麼一來二去的,頭上的筆就會越來越多。
每次洗手的時候照鏡子,大概可以從頭上筆的數量,判定出歌曲對而言的難度系數。
終于,在用客廳的水筆轉戰書房時,路過的男人用奇妙眼覷了一眼的后腦勺,發出誠摯的疑問
“你很缺發簪”
斷線重連了幾秒,這才跟著他的目到自己頭發,眨了眨眼,為自己挽回尊嚴“你知道筆代表什麼嗎”
裴寒舟
“筆代表知識,這是用最靠近的方式往我腦輸靈,”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然你以為那麼多靈哪兒來的”
男人掃一眼空的本子,贊許地點頭“果然很多。”
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被這男人反諷了,林桑忿然筆砸過去,男人抬手穩穩接住,將筆擱到桌上“樓下有水果,想吃就下來。”
又自我煎熬了一陣子,認命地起,打算去吃點水果補充一下能量。
男人正在天臺上澆花,很見他有這麼愜意的時候,而卻忙得像個陀螺。
林桑心有不平地往里塞了兩瓣橘子。
澆完花花草草后,裴寒舟便回到了沙發上,就坐在側打開手機,點進相機拍攝,對準臺上的某棵樹。
自從他上次隨口一說羅訊穿上圣誕服像他臺上的植,羅訊就三天兩頭擾他,非要他拍給自己看看。
而林桑側頭就瞥見男人手機里虛一片的景,剛剛被懟的狀況猶在眼前,迫不及待地要找回主場,進行辯方發言“這就是你們直男的拍攝技還真是”
“失焦模糊了而已。”男人點了點屏幕對焦,照片立刻清晰起來。
好像聽到了什麼重點,林桑撕橘絡的手頓了頓“你說什麼來著”
“對焦就好了。”
男人拍攝下一張清晰的照片,然后遞到面前證明自己,順便請教方才想吐槽自己什麼“我真是怎麼”
某個詞在林桑腦海里逐漸串聯清晰,驚喜地眨了眨眼,把剩下的橘子盛大地付在裴寒舟手心“你真是個天才。”
“”
然后就迅速跑進了書房。
男人不知道是什麼又到了的神經,把圖發給羅訊之后,卻之不恭地吃掉了給的橘子。
林桑覺得有時候自己這個老公還有用的,比如找到靈筆疾書的此刻,從未覺得裴寒舟如此值得贊過。
一天寫詞作曲,一天編曲,第二天晚上七點把歌兒了過去,如釋重負。
第六期的視聽盛宴也在歌后開始彩排,這是很重要的一期,不僅是節目上半季的小決賽,也是蔣玫信誓旦旦要淘汰掉的一期。
到攝影棚時正巧聽到蔣玫開始排練,岳輝聽了會兒道“怎麼著不咋地吧”
林桑搖了搖頭。
岳輝還沒來得及竊喜,聽到林桑繼續道“跟以前的歌不是一個級別的。”
岳輝心一沉“怎麼說”
“完全是質的飛躍,編曲方式很練,細節理也很好,有新意卻不突兀,還融合了很多難編的樂。”
“,什麼意思啊,你別嚇我。”
“這不是寫的,”林桑說,“詞可能是,曲絕對不是。”
就算給再充足的準備時間,也不可能完全胎換骨,連原先一的痕跡和習慣都找不到,如同門級畫手獨自揣上一年也比不上畫家一小時的品蔣玫這歌是找人代寫的。
怪不得蔣玫覺得能淘汰掉,原來一開始就沒打算靠自己。
岳輝沒轉過彎來“不是要求原創的嗎還能找人幫忙”
“節目又不會24小時錄制歌曲的誕生過程,只要有錢能買下署名權,說是的不就是的”
“我靠”
林桑深吸一口氣。
事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棘手一些。
“沒關系,先練著吧,”安岳輝,“我把歌唱好就行了。”
剩下的都是附加值,舞臺才是歌手最重要的東西。
周六晚,節目正式開始錄制。
林桑和蔣玫的大主題都是一臺相機,而在相機之中找到什麼確切的主題,則要看各自的悟能力。
蔣玫的歌合照,從比較簡單角度出發的一首歌,一臺相機走過三年,從合照到單人獨照,極易讓人領悟到,卻了些新鮮。
或許可以從這方面突破。
舞臺燈暗下,主持人的聲音在場地回“好,欣賞完了蔣玫的合照,接下來到的k對手上場。”
“歡迎林桑給我們帶來歌曲,失焦。”
一開始,現場和直播間觀眾,都沒明白想表達什麼。
直到前奏營造出分別的場面,歌曲行至副歌部分,在朦朧燈中唱
你在夢境離開前
短暫過我一遍
眼淚沸騰的線
失焦模糊了句點
直播間里反應過來了
用相機失焦比作人離開后眼淚模糊視線的樣子,我的天哪這什麼神仙比喻,桑桑真創作鬼才。
我太喜歡這個比方了詩意又確切。
的歌就是那種,溫又一針見的覺。
舞臺漸佳境,林桑本是在沙發上進行表演,手上還掛著一臺相機,然而,就在按照預先排練好的演出模式,準備起往臺下走去時
的鞋跟卡在了地磚的隙里。
只要抬,鞋子就會從足跟落。
驀地滯住,一時間進退維谷。
不可能一直維持這個姿勢坐在沙發上,舞臺需要態變化;但更不可能當場在舞臺上拔鞋子,或是一只腳穿鞋一只腳不穿地進行表演。
在心中飛速忖度著可行的方案,由于對歌曲悉,沒有唱錯一拍,導致觀眾席本無人發現這個意外。
隨著一段曲聲的轉折,歌曲也要從當事人分手的失意,轉向灑的揮手。
接著,在林桑唱到“過往種種皆為序曲來路總可期”時,輕盈地收了收,下了那只堅在隙里的高跟鞋。
臺下傳來斷斷續續的驚呼。
弓著腳背轉向沙發,勻稱長隨意地掛在扶手邊沿,就一邊用氣音唱著,一邊出手去解另一只。
長發掩住的大半張臉,只余留巧的下頜,半遮不遮更引人遐想,隨即,纖細指尖過腳踝,將高跟勾下拎在手中,把玩轉過一圈,拋在沙發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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