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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你》 第61章 61

裴寒舟就那麼站在房間門口,眼瞼輕垂,被淺雕琢出玉石一般的細膩質

桑后背靠在床頭,手里還著一小塊被角,停住了即將要進行的作。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冷”

男人頷了頷首“嗯。”

未過幾秒又補充著強調了語氣,“非常冷。”

桑目復雜地瞧了他一會,正準備跟他商量著今天已經躺下了,要不明天再過去,結果還沒來得及講出第一個音節,男人又俯了俯,手指腳踝的被褥上。

“之前晚上不總是冷到往我那邊鉆,這幾天降溫怎麼會不冷”

桑用足尖拱了拱腳邊絨絨的東西,一陣晃的水響傳出。

說“因為我之前搬家的時候買了新的熱水袋。”

“”

男人直起被子里拿來續命的東西,沉聲科普“這種東西要用。”

偏頭,“為什麼”

男人折往臥室里走,聲音愈來愈遠,甚至都被空間拉出了三維立

他舉重若輕,淡然而不羈“還沒想好。”

“”

熱水袋被男人拿走,被子里的熱氣也被他抖散了大半,林桑認命地下床穿好拖鞋,走進了臥室。

久違地一到這地方,思景,昔日場面涌上腦海,想起自己曾經給他打過很多個領帶一一掛好,手都差點打筋。

又想起今天見到男人時他脖子上整齊的領帶,轉頭看向裴寒舟“你今天的領帶是自己打的嗎”

他正坐在床邊把的熱水袋鎖起來,故而未有設防,直接回道“是啊。”

“你不是會打領帶的嗎”道,“那之前為什麼打那個鬼樣子”

男人終于意識到回答和行為沒對上,但也沒有毫慌,不不慢地為自己圓場“那應該是因為,看到你我就心”

桑“心不在焉”

男人眼睫輕“心驚膽戰。”

“”

“我看你不如還是自己睡吧,告辭。”

說完立刻就轉要走,被人噙著笑扣住手腕,又給拽回了床邊。

沒穩住,直接倒在了枕頭上,腰部還沒來得及用力,男人便已經用被子把了糯米糍。

桑像海獅一般笨重地撲騰了兩下,猝不及防聽到男人低沉而帶著磁的嗓音,共振得耳郭都在發麻。

“別跑了,”他說,“被子外面冷。”

冠冕堂皇的,好像剛剛費盡心思把從暖和被窩里弄出來的不是他一樣。

桑嗤一聲,正想質問他,側頭時好像發現柜子旁邊擺了個小瓶子。

形狀很悉,出手到,對著滿是英文的瓶子認真地讀取了幾秒。

“褪黑素”問他,“你買這個干嘛”

他垂眼“買這個還能拿來干什麼”

褪黑素是拿來助眠的,林桑偶爾也會吃,常用在倒時差或是錄完節目大腦必須自己睡覺的時候。

以前沒見床邊出現過這個,應該是前陣子離開時添置的,看瓶子還新。

“沒吃幾次,”男人低聲道,“你剛走的時候,我一個人睡不著。”

“我知道了,”嚴肅地回過,直視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早有打算,把這個瓶子擺在這兒,讓我看到了心疼你然后任你擺布”

裴寒舟一時失語

往后蹭了幾寸,禮貌又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嚨,溫聲提醒他看表“很晚了,真的不可以。”

裴寒舟“”

“我沒想干什麼。”

“那就好,”他的鬢角,然后出一只手臂比出安全距離,“但由于在這個地點,我不太信任你,所以我們今晚就”

話沒說完,整個人被翻了個面兒,男人鉗住手臂攏了攏,將背對著抱進懷里,沉聲截斷道“就這樣。”

左邊的蝴蝶骨接收到男人腔中穩健有力的心跳聲,一路傳導到心臟的位置,他的下頜就抵在發頂,呼吸聲深深淺淺地掠過。

以一種嬰兒酣眠的方式在他的懷里,腰上的錮有力卻溫暖,他看似用力,實則只是虛虛覆住,并不會讓不舒服。

舒適地弓了弓子,忽然問“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和普通人一樣,自由地出人多的場合,你最想要做什麼”

他想了會,說“去看你的演唱會吧。”

懵了一下。

“到時候總不能看轉播,但如果去現場又要留出一大片空位,不像阿怪的演唱會有部分票沒賣完,我可以和主辦方商量給我留出一塊。”男人淡淡道,“你的演唱會,應該是座無虛席。況且,我也不能跟你的搶票。”

抿了抿,小聲說“其實對你來說也是一種困擾吧,你肯定也想要治好。”

“以前覺得無所謂,”他說,“但是遇見你之后,也想和你一起在很多人的國際廣場年,也想陪你在人群里看日出,也想帶著你很好的氣氛,而不是去哪里都要清場。”

“你平時的工作已經很特殊,隨時隨地要和觀眾保持距離,如果平時生活也像那樣,會很累。”

桑睜開眼睛,柜一角出著神“我有時候其實覺得,這樣好的。”

“嗯”

“你排斥其他人的靠近,我永遠不用擔心你出軌或是和異距離過近。雖然有時候不能去一些很想去的地方,清場了沒有氣氛,但起碼――”

說到這里停了停,思考著措辭,男人就跟在后縱容道“好,那就這樣,不用再考慮治愈的事。”

桑合理懷疑自己有一天如果想去放火燒山,這男人也會是第一個給點炬火的人。

皺了皺鼻子“你理智一點行不行”

“我還不夠理智”

“”

又接著道“但是那樣的想法只持續了一瞬間,仔細思考之后,我非常肯定,我也希你可以拋掉過去帶來的一切,積極而健康地生活。”

“怎麼又不怕我出軌了”他笑。

“因為,”深呼吸一口,輕聲說,“我相信你呀。”

臥室有片刻寧靜。

半晌后,他啞著聲音回“嗯,都聽你的。”

“什麼都聽我的,”試探,“那我和心理醫生一起幫你計劃治療方案”

他不假思索地應答“嗯。”

“我當你的私人醫生”

“嗯。”

“我去上醫科大學”

“嗯。”

“我棄唱從醫”

“嗯。”

“我回去睡了”

“”

“這個不行。”

“嗤。”哼哼唧唧兩聲,“沒意思。”

“話說回來,”男人道,“如果當年能及時診治,現在也遇不到你了。”

桑仰頭,對他的豁達表示敬佩“你苦中作樂的啊”

“不會,”他說,“也有憾和擔心。”

“比如”

“比如萬一以后兒出嫁了,和親家該怎麼通。萬一兒子的朋友到家里來,我又該保持什麼距離。初次見面坐太遠,似乎有些不尊重人。”

回味了足足三分鐘,才明白裴寒舟到底在展些什麼東西。

盡管如此,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難道說功的資本家都是這麼高瞻遠矚的嗎

人還沒轉正呢,連孩子都給安排好了,并且還是一個男孩兒一個孩兒

偏了偏頭,囁嚅“你想得真遠。”

男人垂頭“遠嗎”

“遠啊”

吸了吸鼻子,困意上涌,尾音拉長后漸漸微弱,墜夢里。

不知道多久過去,男人淡聲澄清。

“不遠了。”

次日,在林桑的旁敲側擊下,裴寒舟給看了曾祖父曾留給自己的

那樣喜歡看戲的老人,留下來的也是一本戲折子。

桑問他“你打開看過嗎”

“沒有,”男人垂眼,“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打開,沉重不是他想要的,但我無法輕快。”

他淡淡地“這本折子,似乎只能提醒我的不孝。”

男人離開之后,林桑打開翻閱了幾下。

戲折子中間夾著一張薄薄的紙,應該是即將與世長辭前,老人知道或許見不到他,于是抓時間,用盡全力氣寫下的。

模糊,辨認不清,大抵給了裴寒舟后他也無法看清。

幸好戲折子里有老人抄寫的很多戲詞,由于戲曲是傳統文化,作為音樂人多有些了解,于是便把紙張中辨認不清的字找出來,再尋找老人抄下的戲詞中有沒有筆劃外形相似的,據上下文和自己的了解,來分析那到底是什麼字。

好在老人雖然寫得潦草,但對戲曲略有涉獵,因此“翻譯”過程算不上艱辛,盡管繁雜,但也理出了頭緒。

值得一說的是,老人有一出很喜歡的戲曲,連眷抄時都無比認真,經典句子甚至還換了做標記。

而那一首恰巧也喜歡,好像曾經還在那張翻唱專輯里致敬過十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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