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符瀟的好奇心,從手機中調出了一張前天拍的照片。
符瀟一看是隔了好幾道玻璃拍的,當即就笑了:“什麼啊,都多大了還玩拍?”
“沒拍,是拍告示的時候順手拍到的。”
發現拍到他之后,就單獨截下來了。
符瀟眉弄眼:“行——勉強當你不是拍吧。”
正想再辯解,符瀟放大看清之后忽然了句口,無語道:“搞什麼啊,我還以為你跟我說的是個現實人呢,搞了半天是羅訊?你是跟那些人一樣追星追魔怔了吧,這種活在屏幕里的人和男朋友能有什麼關系?”
“不是啊,這是蕭……”下意識要反駁,卻好似聽到了某個悉的名字,“你說,羅什麼?”
“羅訊啊。”
符瀟看目迷茫,又道了句:“我姐追林桑的,所以我在的科普下多也知道點。林桑老公不是裴寒舟嗎,在舟總裁,然后這個羅訊,也是在舟東之一。總之也是離我們很遙遠的世界啦。”
“你以前不是從來不搞這些虛擬的嗎?”符瀟掐掐的臉,“這次是怎麼回事,遠遠看了一眼之后就難以自拔了?不過他微博好像是還多的。”
突如其來的訊息襲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也接不了:“怎麼可能呢。”
又喃喃道:“……你是不是認錯了?”
“應該不是。”符瀟找出百度上的照片給看,“像嗎?”
目直直盯著屏幕,心某開始搖。
像。真的太像了。
看著呆滯的表,符瀟瞬間心:“你這什麼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啊,是不是被人給騙了?”
符瀟拉著在附近的位置上坐下,然后開始搜索:“剛好這邊坐車過去,五站就是在舟,我帶你去看看。”
十五分鐘后,二人抵達了在舟分部。
這里有一條專門的參觀線,人多時需要提前預約,一天最多接待十位。
們運氣好,正好趕上還剩兩個參觀位,填了信息之后沿著長廊進。
是學理科的,本來對人工智能很興趣,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想確定,連樣品展覽都沒心思看,一路快速向前走著。
最終,停在公司介紹的那一墻大版面之前。
旁邊是負責為二人介紹的員工,見一直出神,不由道:“如果您興趣的話,這邊有視頻短片可以觀看。”
指著某:“有他的單人短片嗎?”
員工愣了下,旋即微笑:“有的。”
“嗯,謝謝。”
員工回了句“不客氣”,然后找出視頻為播放。
心也在這時候一點一點地沉下去,很確定,不僅長相一樣,連講話的語氣甚至都一樣,好像只有名字不一樣,好像除了,全世界都知道他原本是誰。
可盡管如此,想到他曾說的兄弟問題,還是忍不住懷揣著最后一希冀問:“羅訊他……有哥哥嗎?”
面前的小姐姐笑了笑:“沒有的,羅董事是獨生子。”
事的答案已經呼之出,選擇為自己再要最后一個死心的實錘。
“那他有心臟病嗎?”
“沒……呃,不知道,這個我們不太清楚的。”員工一時快要答,又想起他對外宣稱的那些特殊況,慌忙改口,“高管私事,不方便的哈。”
不知道自己站定了多久,看起來就像一個怪胎。
最后,閉了閉眼,“好的,謝謝了。”
……
回醫院的路上,坐過了八站路。
符瀟問有沒有事要不要自己陪,笑說沒事,自己能回去。
可坐在公上,思緒卻一點點被離,昔日真真假假破碎地拼湊起來,再轟然綻碎。
羅訊,應該是他在歡樂谷拿來騙的那個名字吧。
說來也是好笑,和在一起用的是假名字,而編造一個弟弟拿來騙,居然毫不避諱地就講了真名。
又忽然想到凌晨去看他的那天,問他為什麼不休息,他稍有躲閃,但還是沒有說真話,那時候應該是慣例在工作,卻和說是臨時有事,而居然毫不懷疑,盡管百出,還是傻得可以地相信了。
他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告訴的。
但是沒有,一次也沒有。
而且甚至不是自己發現的,而是在過生日這天,在朋友面前當場被穿。
忽然覺得好丟臉,哪怕關系那麼要好,也好丟臉。
被戲耍的惱怒、被蒙騙的不甘與不解、后知后覺的自責,無數種緒織而上,滿面通紅。
抵達醫院的時候,冷靜下來了許多,覺得自己也許可以聽他解釋一下,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但是上樓的時候,看到有人在樓梯口煙,一邊一邊笑得混賬:“那的被我騙得可慘了,到現在都不相信我會離開。就算有錢有臉高學歷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這種窮蛋玩弄鼓掌中,騙財又騙。”
“就說了沒有我搞不定的妞兒,就算看起來再難泡——怎麼著,這個賭我贏了吧?跪下爸爸。”
樓道里傳來令人惡心的聲音:“哪有無緣無故的好,一開始就對你那麼好,肯定是有目的的啊,哈哈哈哈哈,可惜絕大多數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如遭雷劈,站在原地好半天沒彈,直到恰好有打掃衛生的阿姨從邊路過,提起那桶洗拖把的臟水,嘩啦一下往那人頭上倒去。
站得高,那人瞬間被澆,猛地跳起來:“哎喲我!”
“誰啊?腦子有病嗎?!”那人抬頭看,丟掉煙頭就要擼袖子,“你誰啊你?”
就站在原地,膛因為氣憤上下起伏,一雙瞳仁漫無波瀾,明明是小姑娘,抿著卻好像一點兒都不怕似的,很有勇氣。
“你要臉嗎?”
這邊靜大,不人都跟著出來看熱鬧,見一個小姑娘被氣得臉都紅了,紛紛開始指責那看起來就不像什麼好東西的人。
“能不能小點聲啊,都快被你吵死了!”
“還煙,樓道被你弄得烏煙瘴氣的,滾不滾啊?”
那人本想來揍,一看局勢逆轉,自認倒霉地“”了聲,灰溜溜地走了。
盡管教訓了一個渣男,但上樓的路上,的腳步仍然沉重。
鐵鉛一般。
其實早就覺到,他從開始就對自己殷勤得不太正常。
現在想來,富家公子哥因為無聊和朋友打了個賭,于是決定泡一個妹子,又因為要在規定時限中完任務,于是只能加速拉近二人距離,一開始就頻繁送出禮與示好——
這種劇本,發生在他上,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里間傳來他的聲音:“他媽廢話,反正老子賭贏了,錢打我賬上,三倍啊。”
有什麼在微妙之中重疊,甚至以為是自己幻聽,恍惚地推開房門,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像是到了驚嚇。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都快等睡著了。”
羅訊等了太久,此時立刻從床上翻坐起來,急著進正題于是把電話撂了,殊不知落在眼里,就變了另一番模樣。
他了后頸,又神一下:“快閉眼,有驚喜給你。”
他陷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只覺希就在前方,完全忽視了那一點點的不對勁,抬手去關燈。
燈暗下的那瞬間,想,自己給他一個機會,就一個。
問:“你是哪位?”
“在外面逛一圈逛近視了?”他下意識撣撣自己牌子,“連我都不認識了?那我可就傷心了啊。”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最后一個機會也沒有了。
羅訊還以為準備好要開始了,推著裝好蛋糕的推車走到面前,點亮18煙花蠟燭,將生日帽戴在的頭頂。
閉空間,傳來他似笑非笑的,真切的聲音。
“十八歲了,要不要跟哥哥談個?”
擺設都和上次讓心的一樣,他的臉若若現在蠟燭的火之后,可這一次,機會用盡,只有心寒。
抬起眼,低聲問——
“好玩嗎,羅訊?”
///
接下來的大半年時間里,羅訊陷了一種火葬場死循環。
他一開始覺得生氣是正常的,畢竟這事兒擱誰上都得生氣,于是兢兢業業哄了幾個月,覺差不多了,告白——被拒絕。
又覺得被朋友破是有點兒丟臉,把氣撒到他上也是正常的,又哄了幾個月,覺差不多了,結果還是被拒絕。
又覺得自己沒說實話確實是該的,又哄了幾個月,還是沒用,依然被拒絕。
送禮不收,演唱會票錢第二天全部轉給他,就連吃飯都要跟他aa。
羅訊氣個半死。
這會,他終于明白這不是哄就能解決的事,覺更重要的應該還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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