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不一會兒提著藥箱趕了過來,沒瞧出什麽病,隻能先給瑤英開了安神的藥。
鄭璧玉心急如焚,生怕瑤英有什麽好歹,親自守著瑤英。
翌日早上,瑤英從昏迷中醒來,不顧醫者的阻攔,掙紮著下地。
不能在東宮多待。
鄭璧玉已經得知瑤英和李玄貞之間的易,長歎一口氣,扶起:“七娘,你真的想清楚了?”
昨晚魏明和李玄貞起了爭執。
魏明不願救李仲虔,李玄貞執意要救,兩人為此一直吵到大半夜。
公主府的奴仆卻是一臉歡欣,連夜跑回公主府報信,今早那邊的宮人就過來傳話,說朱綠蕓肯吃飯了。
瑤英麵仍然蒼白如雪,苦笑著道:“阿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阿兄若果真命喪河穀,阿娘和我無依無靠,人為刀俎,我為魚,到那時,我連可以拿來易的東西都沒有。”
謝氏滿門戰死,謝貴妃失去依靠,母子三人隻能任人宰割。
為了保護和阿娘,李仲虔棄文從武,跟隨李德南征北戰,以戰場上的殘暴兇名來震懾魑魅魍魎。
世之中,李仲虔是謝貴妃和的底氣。
沒了阿兄,要麽乖乖代嫁,要麽以死抵抗。
既然結局都是一樣的,不如由自己來主導這次易,換取李仲虔的平安。
隻要能救阿兄,瑤英什麽都可以犧牲。
鄭璧玉喃喃歎息,送出了院。
李玄貞剛從公主府回來,仍然是昨天的裳,臉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他看著瑤英,眉頭輕皺:“你病了,怎麽還下地走?”
瑤英麵發白,虛弱地笑了笑,“長兄不必擔心,隻要我阿兄平安,我會信守諾言,完大魏和葉魯部的婚約,就算我要病死了,也會撐過婚宴那一天。”
李玄貞臉微沉。
瑤英緩了緩,眼簾抬起,著李玄貞那雙和李仲虔很像的眸。
“李玄貞,我向你低頭,和你易,朝你下跪,不是因為我覺得我阿娘有罪,覺得我們欠你什麽,隻因為弱強食,不得不如此。”
“我從不認為是我阿娘死了唐皇後。們之間的悲劇,是世之中剪不斷理還的差錯。二哥更是無辜,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們母子,隻因為是我阿娘的兒子,因為威脅到你的地位,就被你視作眼中釘,被聖上遷怒。”㊣ωWW.メ伍2⓪メS.С○м҈
李玄貞沒有作聲,目送瑤英孱弱一步一步走遠,孱弱的影消失在林翳深。
……
瑤英強撐著走出庭院。
謝青疾步上前,扶著上了馬車。
“貴主,回王府?”
瑤英搖搖頭,說話的聲音細微如:“不,我們進宮。”
即將遠嫁草原。
這一去,大概就是永別。
在走之前,那些陳年舊賬,要一筆一筆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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