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路，都要走斷，奴隨指了前方一座朱甍碧瓦的宮殿說：“請隨奴來，趙姬就在里面。”

滿心歡喜，終于可以見到小老鼠了！

或許是面上的喜太過唐突，奴隨道：“這是太子殿下的寢殿，待你進去后，里面的小自會引導你，他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進去后，小讓米團。

之前，有許多奴隨寺人在旁盯著，的袖子高高撈起，的指甲全都剪平，上被搜過三遍，發簪全都取下，他們才引去廚房。

一晚上，就只做了米團這一件事。

小們嘰嘰喳喳捧著米團，“圓圓的米團，趙姬一定會喜歡。”

原來是給小老鼠吃的。

趙姝很想再多兩個，可是那些小們已經遠走。

小們說：“趙姬要壞啦，殿下也要壞啦，他們馬上就要吃夜食。”

趙姝很是驚訝。

小老鼠竟能和太子殿下一起共食。

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瞧一眼都害怕，小老鼠竟能與他對案而食。

趙姝一個人在東小室等待，小室點一盞油燈，豆大的影，想起過去的事。

對小老鼠有許多愧疚，為了自己的面子，從不喚小老鼠妹妹，甚至不準小老鼠牽的手。只會在冬至這天，親手幾個米團給吃。

小老鼠被送走后，懼怕父親，從不敢過問小老鼠的事，甚至不知道小老鼠是生是死。小老鼠被送走一年，一年后聽趙川提起，才知道小老鼠還活著。舊貴作，殷王室，父親打算接回府另送他人。

那時想，或許能將小老鼠留在邊，可以帶著小老鼠一起嫁人。不會委屈小老鼠，會給求個媵妾的份。會給的夫君尋許多妾，只要他許諾能將小老鼠藏在后院，不讓小老鼠像在家時那樣去前廳待客。

以為不聞不問一年，乖乖聽從父親的話，父親就會賜下恩典，準了的請求。

不曾想，父親然大怒，才提起一句，父親就不愿往下聽。那一次，嚇得一個月不敢再去父親面前問好。

趙姝去眼角淚珠。

還好，小老鼠得了太子的青睞，能夠留在云澤臺。

太子殿下收下了小老鼠，小老鼠就不用走上被父親不停送人的命途。

現在，到被父親送人了。

趙姝怔怔發著呆，耳邊有踏踏腳步聲響起。

很多人往這里來了。

聽見這些人喚：“趙姬，趙姬，慢點走……”

門被人打開，趙姝看過去，一個披白狐裘的映眼簾，小小鵝蛋臉，只比掌大一點，漉漉的圓眼睛清澄如湖水，白的面龐兩頰紅。

烏黑的長發夾在耳后，曼步朝走來，姿窈窕，小口小口著氣，清純的態令人心跳。

小老鼠長大了，變得更了。

喚：“阿姐。”

趙姝淚盈于睫。

奴隨們遠遠退到廊道。

東小室，姐妹兩個在燈下靜坐，你瞄我一眼，我瞄你一眼。

趙枝枝輕咬下，阿姐竟然在面前落淚，是因為來遲了，所以阿姐氣到哭嗎？

趙枝枝試探地朝趙姝那邊出手，想要拽一拽的袖，像從前那樣撒討好。

手才剛到，就被人蓋住。

趙姝呼口氣，一點點牽趙枝枝的手。

趙枝枝愕然。

“你……你過得好嗎？”趙姝低聲問。

趙枝枝盯著那只被趙姝牽住的手，懵懵答：“我很好，阿姐呢？”

“我也很好。”

趙枝枝有些激，今天真是好日子，比平時更好的好日子。

不但見到了阿姐，而且還被阿姐牽了手。

阿姐，阿姐不嫌棄了嗎？

趙姝被盯著看，臉不由自主紅起來：“不要用你看男人時的眼神看著我，我是你姐姐，我不需要你討好。”

趙枝枝立刻垂下視線。

趙姝暗自埋汰自己不會說話，不腦子張就往外拋話的壞病總是改不過來。

這下好了，又該惹人不快了。

別人也就算了，可兩年沒見小老鼠，不想讓小老鼠討厭。

趙姝：“我……”

話沒來及說，趙枝枝問：“阿姐是替父親接我回趙府的嗎？”

趙姝一怔。

趙枝枝抬起臉，神堅定：“請阿姐轉告父親，我不會再回趙府，他若想讓我回去，就去找太子殿下要人。”

趙姝看著氣勢洶洶的模樣，噗嗤笑出聲。

趙枝枝：“……阿姐為何笑？”

趙姝：“小老鼠，你還想過要回去啊？”

趙枝枝：“回不了最好！”

趙姝：“就算你想回，爹也不敢要，你現在是太子殿下的人，不算趙家了。”

“我知道。”趙枝枝悄聲：“但我怕爹不知道。阿姐，實話告訴你，趙家的話，我不會再聽，趙家讓我做的事，我一件都不會做。”

趙姝為難。

這可如何是好。

今天是帶著父令來的。

“你膽子變大了。”趙姝說完，怕誤會，立刻添上一句：“是好事，膽子變大是好事！”

趙枝枝甜甜一笑。

是太子殿下給的底氣！

他一直幸，都沒有找過別人。外面不知道，至在云澤臺里，他就只找過一個。

他親口說的，他喜歡的子。

希他能夠一直喜歡下去。

趙枝枝想起重要事，“阿姐，你吃了嗎？”

“沒吃。”趙姝問，“你今天吃到米團了嗎？”

“吃到了，今天的米團特別圓，就和阿姐的一樣。”

趙姝得意笑：“就是我的。”

趙枝枝這時反應過來：“那你豈不是等我好久好久了？”

趙姝癟癟。

都等一個月了。

這話忍住了，沒說出口。

云澤臺有云澤臺的規矩，能見到小老鼠已是幸事。

趙枝枝疚：“要是早知道阿姐來，我就……”

趙姝：“你就什麼？放著殿下不伺候，過來尋我？”

趙枝枝嘆口氣：“那不行。”

趙姝捂笑，“你伺候完殿下才過來的？”

趙枝枝赧點點頭。

殿下還在等回去呢。

今天的新字還沒習，習完新字，或許還能聽個新故事。

“阿姐，我會識字了。”趙枝枝稚氣地笑起來，“是太子殿下教我的。”

趙姝震驚：“殿下親自教你習字？”

趙枝枝自豪地說：“對，他還每天檢查我的功課，每天都會夸我聰慧。”

趙姝驚訝到說不出話。

約猜到小老鼠在云澤臺很是得寵，但沒想到太子殿下會寵到這份上，竟親自教小老鼠習字。

小老鼠學東西的本事最清楚不過，笨死了。

太子殿下夸小老鼠聰慧，此等耐心，可見有多寵。

“那你要好好學，多學點，切不可懶。”趙姝語重心長待。

趙枝枝嘻嘻一笑：“知道。”

趙姝想到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心中悶得慌，猶豫許久，終是艱難張開——

“今天我來，不是為了接你回來，父親讓你想法子迎我云澤臺，共侍……共侍太子。”

趙枝枝臉上的笑頓時消散。

趙姝不敢看，恨極了自己的懦弱與無能，“小老鼠，你罵我吧，是我恬不知恥。你放心，我奪不走你的寵，我……”

趙枝枝問：“阿姐自己想云澤臺嗎？”

趙姝沉默半晌，搖搖頭：“我不想。”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熬了夜，今天就這些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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