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稷闔上眼，膛起伏，呼出的氣都是的，短暫的沉默后，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握拳頭的手緩緩松開。

他拾起地上的劍，慢條斯理地用巾帕拭上面殘余的漬。

得知趙姝滿是抱著孩子出現在建章宮時，他就已經知道后面的事會如何發展。

這件事，本該由他來解決。

可是昭明搶先一步。

昭明的法子，最直接也最簡單。這種不顧一切的做法，瘋狂而危險，因為昭明會將自己的命賠進去。

昭明殺人的手法，利落而干凈，世間沒有幾個人能比他做得更好，鮮人能在一夜之間以一人之力滅掉一個大家族。世人一猜便能猜到孫家的事是誰做的。

姬稷將劍干凈后握住劍柄，他已經不氣了，因為氣也沒有用。

“你以前從不這樣。”姬稷低眸睨視。

昭明抬頭：“奴也想瘋一回，奴做的事，奴不后悔。”

從他手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

他沒有什麼好后悔的，他唯一的擔憂，就是害怕自己會牽連太子，所以他回到云澤臺，只要太子親手割下他的頭顱，以太子的聰慧，一定可以置事外。m.166xs.cc

昭明仰起脖子。

他等著命喪黃泉。

長久的等待后，什麼都沒發生。

昭明忍不住睜開眼，視野中太子一張沉痛的臉著他，太子道：“你去羌城吧。”

羌城，戎狄之地，苦寒偏僻。

昭明不明白，他問：“殿下不殺奴嗎？”

太子的眼睛更哀了：“你是孤的二哥。”

昭明渾一震，他伏下去磕頭，太子不讓他磕頭，他再次揪住他的領，面白如玉的臉覆上一層和的月，他的聲音沙沙的，一雙烏黑的眼凝視他，就像尋常人家弟對視自己的兄長，太子說：“在羌城好好活著，等孤召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