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殿外等候的人,那人站在高高的丹陛前,玄朱裳,金玉大帶,負手在背,在他后灑下一層金,帝王的威嚴令人生畏。
帝天子已經靜候多時,自下朝起,他便一直在此等候。原本他站在階下,后來等久了,這才走上前,但并不湊近,只是遠遠地出一個影,好讓殿里的人知道外面有人在等。
“你若留下我,我定會將帝臺鬧得犬不寧,我生如此,除非你殺了我,否則神明也不能阻攔我為非作歹。”婦人問趙枝枝,“你作甚要貪心,難道你擁有的還不夠嗎?”
趙枝枝垂下眼眸。
走出大殿時,趙枝枝臉上已經沒有眼淚,但的眼睛還是腫的,姬稷上前挽住的手,的眼皮又刮刮的鼻子,“這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
趙枝枝:“不愿意做我母親。”
姬稷一愣,攬懷:“或許不是不愿意,而是知道,不能做你母親。”
趙枝枝:“不能嗎?”
姬稷頓了頓,道:“也不是不能,你說能,就能。”
趙枝枝不往前走了,趴到姬稷懷里,抱著他蹭了又蹭,他的天子朝服被抓得皺,他的金玉大帶也險些被拽下來,心中的郁悶全都撒在他上,他一笑而過,拍拍的后背,低聲哄:“朕的枝枝又生氣咯。”
趙枝枝不服氣:“我哪有‘又’生氣?”
“昨天不就氣過一回嗎?”
“昨天是因為你搶我的越酒喝。”
“遲早有一天朕得將越秀抓回來,別的不必做,就關在屋里釀酒,省得一年到頭拿那幾壺酒你。”姬稷嘆道,“當初楚國滅亡,朕就不該放走越秀。”
“你說好不抓的。”趙枝枝抱姬稷,“我的越酒分你便是,你別抓。”
姬稷沒想過抓越秀,不過是想分散趙枝枝注意力,讓不再傷心而已,點頭應下:“好,不抓。”
趙枝枝長一口氣:“到頭來我還是沒有母親。”
姬稷:“可你還有朕。”
趙枝枝已從沮喪的緒中緩過來,笑道:“你是我的夫君,又不是我的母親。”
姬稷一心逗開心:“朕換上裝,未必不能做你母親。”
趙枝枝順勢道:“那今晚我不要夫君,我要母親。”
姬稷假裝耳聾:“啊?你說什麼?”
趙枝枝才不上當,晃他手臂撒:“你自己說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姬稷撅噘。
當夜。
趙枝枝如愿以償,得到了一個“母親”。
“母親”為梳頭,陪玩翻繩,牽的手帶看星星,躺在“母親”的懷里,聽著謠睡。
“母親”掐著嗓子唱的謠,非常難聽。
可卻很喜歡。
“明天還要聽。”安心地閉上眼,“但是不要‘母親’唱,要夫君唱。”
“母親”盡職盡責地細著嗓子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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