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永帝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然後,那些部下也不是傻的,難道聽不出來趙匡胤想收攏兵權的意思嗎?不領功則死,所以他們全都出兵權,回封地頤養天年去了。”
故事講到這兒,鄭國公等人早已面若霜土,手裡舉著的酒杯猶如千斤鐵一般。他們也不笨,從剛纔永帝追問然後那句話裡,完全可以聽出永帝的心思恐怕跟那趙匡胤皇帝是一模一樣的,能不心驚膽嗎?鄭國公故作鎮定地說道:“王妃這故事不知道是從哪兒聽來的?有趣倒是有趣,卻有些僭越了。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參與這兵權之論中來?”
香草走到鄭國公跟前笑道:“說故事嘛,國公大人何必這麼嚴肅呢?不過我倒是想問問,有朝一日,國公大人的手下也將黃袍加於您上,您會乖乖地出兵權嗎?”
“放肆!”鄭國公摔了手裡的酒杯,怒喝道,“就算你是東平王妃,也不過是一介婦人,怎可如此質疑我等對陛下的忠心?更何況,史書上本就沒有趙匡胤這個皇帝!一準是你在坊間聽來的說書人的段子罷了。你如此膽大妄言,就是想挑撥陛下與衆臣之間的干係,居心可見一斑!陛下——”他下跪道,“您瞧見了,王妃之心昭然若揭,意圖挑撥離間,實在是留不得!”
“哎喲,還真怒了呢!”香草聳聳肩道,“說個故事嘛,您要沒不二之心,那麼激幹啥呀?您呢,就該學著趙匡胤那些部下,往外公跟前一跪說:‘臣也願意出兵權,以表忠心。’這不就完了嗎?還摔上杯子了!一點肚量都沒有,還浪費了我們家蒙時的好酒!”
“行了,香草,”永帝略帶嚴肅的口吻說道,“兵權之事本不該你來論,往後不許再說這個故事了,聽見沒有?”。
香草笑道:“放心,以後啊,我打死都不會說了。好了,外公,我的故事也說完了,告退了!酒呢,您留著慢慢品吧!”轉衝鄭國公狡黠一笑說:“國公大人,請恕我得罪了,往後啊,我真的就不說了,您老人家可莫多心去了。不過,您這年紀也不小了,頤養天年也是時候了。”說完就離開了昶書廳。
鄭國公忙對永帝說道:“陛下,您剛纔爲什麼不懲?妄論兵權,大有參政之意。”“沒那麼言重,”永帝笑道,“說個故事而已,朕也從來沒對你們的忠心有過質疑,不是?”
“可是……”
“不過,朕覺著香草這故事真的很有趣,朕有點好奇,想問問幾位,倘若有一天你們的部下真把黃袍加於你們上,你們會怎麼辦呢?”鄭國公等人立刻下跪說道:“萬萬不敢!”永帝笑道:“別這麼張,我就隨口問問,隨口問問罷了,可別多了心去。起來吧,我乏了,都退下吧!”
鄭國公等人忙起了,匆匆地出了昶書廳。其中一個員對鄭國公說道:“剛纔那王妃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沒準就是陛下故意讓說這故事的呢!哪兒來的趙匡胤啊?哪朝哪代,我怎麼沒聽說過呢?一準是陛下讓編出來的橋段子,要哄著我們把兵權出去呢!國公大人,您以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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