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將王妃抱上馬車後，晉王也跟著進了車廂。

馬車狹小，兩個人相對而坐，稍微顯得有些仄。

剛從皇宮出來，沈纖纖思緒如，卻不好出言詢問。坐在車廂裏，默默思索。

晉王瞥了一眼，主開口說道“京中形勢複雜，不宜久留。還是得想法子早點去封地，到時候你就不用再害怕進宮了。”

車廂線黯淡，沈纖纖看不清他此刻的表。聽到他這番話，微微一怔，意外之餘，還有些淺淺的歡喜。

所以他決定就藩，也有的一點原因在嗎

不過，他說“京師形勢複雜”，應該是還有其他考量的。

可是即便是出於其他考量，他也並沒有答應皇帝的條件，留下，自己去封地。

沈纖纖一時間心百轉千回。

晉王恢複記憶後，對態度大異於先前。不免淒惶茫然。然而今日他在皇帝麵前維護，此時又提到就藩之事，一顆心上上下下，像是泡在溫水裏，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思索良久，終是忍不住問“王爺，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嗯”蕭晟揚眉，“何事”

猶豫了一瞬，沈纖纖輕聲問“王爺為什麽留下我”

蕭晟輕嗤一聲“沒留下你。我不是說了嗎如果就藩，肯定帶王妃一起。”

怎麽可能把一個人留在京城在皇帝麵前那番話，他雖帶些表演的分，可也是真心實意的。

“我不是說這個。”沈纖纖將心一橫，終於問出那個問題，“王爺恢複記憶後，為什麽要留下我”

是不是對，其實還是有些的

畢竟他失憶之後，他們也曾很要好很甜。

“嗯”蕭晟抬眸，慢條斯理，“這還用問華代我拜了天地，我自己了房。你我早就是夫妻，我還能不認那我什麽人了”

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對有，也從心底認可這個妻子。

晉王又道“本王早年曾經想過，若不娶妻便罷，倘若娶妻，就娶一人，一生不負。所以你”

話一出口，他就頓覺懊悔。

怎麽就一時口快把這個說出來讓知道他這一輩子隻會有一個人，豈不要被拿得死死的

不對，他失憶期間，好像也說過這話。肯定早就聽過了。

尋思著不能讓盡知他的心事，太過有恃無恐，他及時收回已到邊的那句“所以你不必擔心”。

他想也不想，迅速改口說道“不過，不是你這樣的。本王想娶的是一個出名門、溫婉賢良、恪守閨訓的王妃。你還差得很遠。”

當然，所有的設想都是在沒遇上之前。這樣的，其實也很好。

但這話不能給知道，要是知道他對不淺，指不定還要怎麽樣呢。

沈纖纖微愕，悲涼憤懣的緒如水般湧上心頭。

指尖輕輕抖，先時的那一希冀和竊喜被碾得毫不剩。

是，早該明白的。他留下隻是因為他們先有了夫妻之名，又有了夫妻之實。原本就不配做這晉王妃。

他出於無奈對負責，可又何嚐稀罕

此時馬車到了晉王府外。

蕭晟當先跳下馬車。

沈纖纖乘他不注意，默默用指尖揩去淚水，被他抱下了車。

了一眼晉王府的大門，想，不應該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