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一直老實本分,怎會做這種事?
“真的是大殿下。有人親眼看見他和潁川侯帶兵殺進來的。”
四皇子在窗紙上捅了個,隔著隙往外看,門外火把映照,軍們鎧甲分明,手握兵。
忽聽到外麵一個軍小頭領出聲詢問:“四皇子可在裏麵?”
“一直在,沒有出去。殿下有令,不可傷了四皇子。”
“可是潁川侯說……”
聲音嘈雜,外麵的對話聽不清楚,四皇子屏息凝神,也約隻聽得“死……混中”幾個字。
說話之人眼神兇狠,還比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不行,殿下明明吩咐過……”
門外兩人低聲爭論著什麽,說到後麵,竟然要手。
四皇子悚然一驚,懼意陡生。
大皇兄顧念兄弟誼,或許會留他命,但同其一起造反的人,未必會願意留他。
若潁川侯的人真的殺了他,屆時大皇兄奪權功,又豈會因為一個死在混中的兄弟追究大功臣的過錯?就算替他報仇,死人也沒法複活了。
他不能賭,他需要想法子求救。
四皇子當機立斷,換了一服。
他年紀小,玩,有時候溜出宮,就用的這一招。
等雙方爭執有了結果,門被推開,軍闖房中時,四皇子剛從暗窗翻出去。
這窗子不大,僅能容一人。多虧他還不足十二歲,量尚小,才能靈活鑽過。
四皇子生母早逝,在皇帝麵前並不得寵,住的宮殿也較為偏遠。甚至年前,有一牆破了個,都沒有及時修整。
他平時不在意這些細節,但這種時候,他萬分激有這個。
皇宮中到都是軍,糟糟的。
四皇子一路逃,一路躲,還躺在地上裝過死。他心知這種時候,各個宮門口肯定有人把守,所以他選擇從偏僻的、沒住人的玉章宮,上樹、翻牆出宮。
他學爬樹時,隻為好玩,哪想到會在今晚派上用場?
一出皇宮,四皇子蕭世鈺就開始向著晉王府的方向拚命狂奔。
晉王皇帝重,王府離皇宮不遠。
四皇子起平生之力,跑了將近兩刻鍾,才終於到了晉王府外。
他一麵劇烈息,一麵大力拍門。
門房驚問:“什麽人?”
“快!我要見皇叔!”
然而此時,晉王並不在王府,他隻見到了正打算睡的晉王妃。
一見到四皇子的狼狽模樣,沈纖纖就心說不好,猜測多半是有大變故。
四皇子來不及喝水,急切地問:“皇叔呢?”
“一個多時辰前,京畿大營嘩變,王爺過去理了。”
四皇子聞言,雙一,差點跌坐在地:“完了!”
早不嘩變,晚不嘩變,偏偏在今晚,肯定是事先計劃好的。
沈纖纖試著去攙扶他:“是宮中有變嗎?”
“對,有人宮。我拚死逃出來的。”四皇子回過神,一把抓住皇嬸的手臂,給自己支撐,“得想法子通知皇叔,如果他能帶著京畿大營的士兵去平,就更好了。”
沈纖纖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心裏不免有另一層擔憂。
如果軍營嘩變是有心人提前設計的,那大概不僅僅是支走晉王這麽簡單,或許是要趁殺了他,以絕後患。
這個猜想剛一生出,心深就湧出濃濃的懼意。
掐了一下手心,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晉王五年前在傷的況下,就曾解決軍營嘩變,五年後應該也不問題。
“得想法子通知他!”
“皇嬸借給我一匹馬,我去京畿大營報信搬救兵!”
沈纖纖輕輕拍了一下四皇子的手:“不,你不能去,你就在待在王府,先歇一歇,我來安排。”
思緒轉得極快,想起曾聽蕭晟提過,他和下屬之間有特製的傳遞信息的煙花。
今晚王府值夜的守衛,沈纖纖認得大部分。
周亮燃放了寓意“有變,危險”的煙花,又擔心晉王不一定能看到。
“王妃,屬下願去京畿大營報信。”
“好!”沈纖纖點頭。
事實上,蕭晟還未到京畿大營,就覺不對了。
途中,他竟然遭遇了兩次伏擊。
幸虧他對戰經驗富,邊帶的好手又多,才有驚無險,順利到京畿大營。
這次嘩變,明顯是有人惡意煽。
趙驥被人襲,重傷昏迷不醒。
蕭晟幹脆利落,揪出生事的刺頭,當場斬殺,快速穩定住局麵。
眼看著事即將平息。突然,暗有兩支短箭,一左一右來,分別向他前後背。
奇怪的是,這兩支箭到他後,竟齊齊落在了地上,並未傷他分毫。
而發暗箭的兩人也被擒獲。
一個咬破牙中的毒藥自盡,另一個作慢些,被卸掉下,剜出毒藥,沒能死。
蕭晟心中發寒。
兩次伏擊,兩支冷箭,無疑是要置他於死地。
若非他穿金甲,隻怕能躲過前兩次伏擊,也未必躲得過這兩支冷箭。
“好好審問,問清楚,到底是誰指使!”
蕭晟話音剛落,章從就快步走至跟前。
“王爺,剛才天上有煙花,像是咱們傳遞信號的。”
“確定麽?”
章從猶豫了一瞬:“離得太遠,沒能看清。不過恍惚像是說有變,速回。”
——
皇帝昏迷不醒。
潁川侯已代他寫好了禪位的詔書:“殿下看看,可有不妥?”
大皇子心慌意,隨便掃了一眼:“沒有不妥。嶽父做主就好。”
“那就請皇上加蓋玉璽吧。有了玉璽,這才是真正的聖旨。”
皇帝昏迷不醒,自然不能親自加蓋。
潁川侯使了個眼,命人尋找玉璽。
眾人找來找去,不見玉璽蹤跡。
“會在哪兒呢?”大皇子急了。
楚健問伺候皇帝的太監:“玉璽在什麽地方?”
“老奴不知。”太監倒也氣,刀架在脖子上,依舊不開口。
楚健直接砍掉了他一手指:“你到底知不知道?”
太監幾乎要暈死過去,仍是咬牙關,不肯告知。
正在問之際,忽有軍匆匆而至,在潁川侯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潁川侯神忽變:“多久了?一個時辰?怎麽不早說?你們幹什麽吃的?還不快去找?怎麽能出這樣的紕?!”
大皇子一驚,連忙問:“嶽父,怎麽了?”
“沒事,小事,殿下不必擔心。”潁川侯出一個安的微笑,“先找玉璽。”
伺候皇帝的人被番審問,無人肯說出玉璽在何。
折騰了幾個時辰,大皇子急得額頭冷汗涔涔直冒,在案前、在桌上,不停地翻找。
一些明顯不可能放得下玉璽的地方,他也細細翻看,又讓人去書房、去皇帝平時批奏折的地方尋找。
“殿下別急,肯定會找到的……”潁川侯盤算著,或許可以刺激一下皇帝,讓其醒來說出玉璽下落。
真找不到的話,那就隻能等大皇子繼位後,再造一個了。
隻要今晚事能,其他的都不算問題。
大皇子忽然神一頓,打開了一個小匣子。
一看見那點明黃,他就反應過來,這是何。
下意識打開,掃了一眼聖旨上的字。
他腦中轟然一響,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麽會?怎麽會?”
不可能,假的!父皇怎麽可能傳位給他呢?明明父皇一點兒都不喜歡他。父皇還召皇叔回京,怎麽會要立他為太子?!
潁川侯見他神不對,搶上前來,細看聖旨,也大吃一驚:“這……”
與此同時,忽聽外麵慘聲、打鬥聲越來越近。
是晉王帶兵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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