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妃一愣:“怎麼澄清?安王都死了。”忽然,腦中靈一閃:“難道太后說的是……滴驗親?”
太后點了點頭。
可胡太妃非但不見喜,反而僵起來。
“那太后有沒有想過,皇子被陛下質疑不是親子,還當眾滴驗親,就算是時證明流言為虛,晉王以后又如何做人?”
太后眼中的不忍慢慢退去。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胡太妃一僵,也意識到自己對晉王關心太過了,忙遮掩道:“妾能有什麼好辦法,晉王是陛下的兒子,一切自然全憑太后和陛下置。”
太后話音一轉,道:“其實哀家跟皇帝也考慮過你說的這些,不管驗出結果如何,對皇家對皇帝對晉王,都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哀家也不想把此事鬧大了。”
“那太后的意思是不驗了?”胡太后表面怯怯,眼中卻閃過一抹喜。
太后從沒有像哪一刻,如此清晰地認清眼前這個人。
還是安穩的日子過得太久,從沒有想過邊竟藏著這樣一個人,以至于讓皇帝和自己離心。
太后想到太和帝來找,說了他的猜疑,又請幫忙試探胡太妃。皇帝甚至來龍去脈都沒有說清楚,只是請幫忙。
太后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連都疑上了。
苦心經營多年,臨到老晚節不保,全壞在這個賤人手里。想到這里,太后心中怒火直燒,接下來的話也沒那麼難出口了。
“怎可能不驗,不驗怎麼為晉王正?”
“那方才太后又說不想把事鬧大?妾覺得,太后還是應該勸一勸陛下,到底是親父子,何必弄得有傷父子天和。”
太后點點頭:“你說得確實有道理。”
“那太后……”
“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胡太妃被說得一愣,遲疑道:“太后?”
“其實這法子還有人給皇帝出的,說既然被猜疑的是晉王和安王,就該讓晉王和安王驗。”
“可、可安王已經死了多年。”
“所以那人提了滴骨驗親之法。”
太后把滴骨驗親之法,跟胡太妃大致說了說,說完出歉意的神:“就是委屈了安王。”
可不是委屈了安王?
滴骨驗親之法,說白了就是拿死人骨頭和活人的驗,若兩人有親緣關系,則滲骨中,若無,自然無法滲。
可此法也有個弊端,那就是需要人骨,這也就意味著要刨了安王的墓,才能取到對方尸骨。
時下的人極為重視亡人后之事,更視破壞亡人骸為大忌,這何止是委屈,簡直是了天大的委屈,胡太妃現在恨不得當場暴起,掐死眼前這個老妖婆。
可不能,還得忍著,因為太后接下來又說話了。
“如此一來,既省了晉王和皇帝驗,以免傷了父子之,也能洗清安王嫌疑,免得日后再被人拿出來說道。而且皇帝答應哀家,待驗了之后,兩者若真無緣關系,他會親自出面肅清流言,并為安王重修陵寢。”
太后一臉為難地看著,嘆氣道:“你就當是哀家自私了,哀家到現在都還記得晉王剛回宮時,瘦得可憐的模樣,他到底是哀家的孫子,哀家實在不忍傷了他。你說要是用那滴驗親之法,此法一用,不管結果如何,父子之間都會起隔閡,對晉王也無任何好……”
“確實不能用滴驗親之法。”胡太妃喃喃道。
一旦當場滴,晉王不是太和帝兒子的這個,再也遮掩不住。
已經死了兒子,不能再死了孫子。相反滴骨驗親之法,看似驚世駭俗,實則其中可作的極多。
就是可憐了的兒!
胡太妃漸漸冷靜下來,心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深。
恨太和帝,恨先帝,恨太后,恨魏王,恨所有人……可慣會藏心仇恨,這對來說不難。
都給等著,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人!
胡太妃眼中出仇恨扭曲的芒,可在抬頭的那一刻,這一切全了眼淚和忍辱負重。
“罷,雷霆雨皆是皇恩,太后多年來視我如姐妹,晉王那孩子也確實可憐。若是真以安王之骨,能替晉王澄清,能全了陛下和晉王的父子之,也是我兒的幸事……”
淚流滿面,突然跪了下來:“只太后能答應妾,撿骨之事由妾親自來,妾實在不忍讓他人安王尸骨。”
太后忙扶起來,也是嘆道:“自然讓你親自來,我就怕你不住。唉,本來哀家是打算替安王辦一場法事,借著法事遮掩……”
胡太妃聽太后說著怎麼冠冕堂皇的取兒尸骨的話,心里好恨好恨。
可現在只能忍著,忍著先保全了晉王,再圖謀后事。
.
“這法子是你想的?你怎麼這麼壞!”
無雙笑得花枝。
不是不厚道,實在是只要一想到魏王壞地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而胡太妃被耍得團團轉,又想保兒子又想保孫子,最后實在沒辦法,為了保全孫子,只能親手去刨兒子尸骨,就忍俊不住。
魏王實在太壞啦!
哦,現在不是魏王了,而是太子。
只因魏王暫時沒打算搬進宮,所以他們目前還住在魏王府里。
靠在他懷里笑得花枝,自己不覺得,魏王可不好太好。
雖然現在天氣冷,但屋里燒了地龍,無雙就穿了一單薄的,那高聳之本就大,自打生了孩子,越發渾圓驚人,笑得抖,那也在抖,魏王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已有幾日未近了,當即袍子下起了反應。
無雙就坐在他上,怎會沒有覺,忙抱起一旁的兒子道:“祚兒還在邊上呢。”
其實邊上還有侍,只是無雙沒好意思說,抱著兒子當盾牌,離他遠一點。現在是發現了,魏王比紀昜壞多了,紀昜看似不管不顧,其實人單純也老實,反倒是他,壞壞的。
岔開話題道:“那準備何時驗?”
“今晚。”
今天是安王法事的最后一日,骸骨想必已經拿到了,自然要趁熱。
“真想去看看熱鬧。”無雙有點憾道。
魏王將連人帶兒子扯過來:“最近乃多事之秋,你老實些,好好在府里待著,等一切事罷,自是想怎麼看熱鬧就怎麼看。”
“我省得。”
.
驗親之地選在慈寧宮。
太和帝不好出面,自是太后出面主持。
也沒有其他人在場,除了太后,昌河公主,以及魏王,還有便是太和帝邊的馮喜。
魏王的出現,讓胡太妃更是篤定那個出滴驗親主意的人就是魏王,心中恨意更深。
晉王很快也來了,他面蒼白,難掩忍辱負重之,進來后就對太后和昌河公主說了一番慨之言。
太后也是連連嘆,道:“知道委屈晉王你了,可此事早澄清了早好,對你對安王都好。”
晉王理解地點了點頭。
太后示意胡太妃拿出安王的尸骨。
胡太妃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不舍至極,心疼至極,但最終還是攤開了帕子,將其中那塊早已腐了的枯骨放在殿中的案上。
放下后,不忍再看,轉頭用帕子掩住了面。
晉王這時倒是坦然得很,“如何驗?”
馮喜道:“殿下刺破手指,將滴在上面即是。”
一時間,所有目都聚集了過來。
晉王看了看一側的屏風,悲壯地仰天長嘆一聲道:“只本王驗完,父皇再不要疑了兒臣才是。”
他從一旁宮手中接過刀,二話不說在手指上化了道小口,盡顯磊落之態,若不是在場幾人對他底細清楚,還真要贊道一聲好風儀。
只可惜沒有如果。
晉王一臉竹在之,將滴在那塊尸骨之上。滴完后,他再未去看去瞧,因為他心中有數,一定不會滲進去。
滴骨驗親之法,驗的是親生是緣,這尸骨并非安王的,晉王自然有十足把握。
之前胡太妃把消息傳給他,他當時惱怒至極,轉念一想,反而覺得此法對他大有益。
當年他初回宮,宮中流言四起,父皇不愿與他齒序,他一直覺得符合是了那些流言影響。此番一罷,確定了他皇子之,他定會以此為由,讓父皇還他齒序,想必太后也會為他說話。
晉王正在想等會怎麼和太和帝開口,就聽得殿中響起一道訝然之聲。
“那……那滲進去了……”一個宮失聲道。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都投向那塊骸骨。
那,竟真滲了骸骨中。
“不可能!怎麼可能?!”晉王失態道,撲上前去看那塊骸骨,“怎麼可能會滲進去!”
“老奴一直盯著,那確實是滲進去了。”馮喜搖頭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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