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就不用大張旗鼓了。

齊殿卿登基這麼久，其實已經忘記了后宮里面有這麼一個人。當初為了瞞天過海，讓折筠霧好過一些，于是就把清鶯做了迷霧來迷皇后等人，讓折筠霧不至于有那麼大的力。

但如今做了皇帝，說句實在話，齊殿卿覺得只要自己不同意，難道這天下還有人著他去床上嗎？簡直是可笑。

所以如今對于他而言，有沒有清鶯都沒有關系。他記得自己曾經納清鶯的時候，曾經給過一個恩典。

他想，這麼多年本本分分的聽話，從不鬧出幺蛾子，做事也有分寸，無論是他還是珺珺，對還是滿意的。

于是，珺珺封后之后，齊殿卿覺得給清鶯一個妃位完全可以。

不過，有這麼個人在這后宮里面，齊殿卿打心眼里有些不高興。

折筠霧自己不在意的事，他反而很在意。他這個人也著急，便想著，等后宮前朝等事差不多了，就安排清鶯出去。

到時候無論做什麼打算都可以。是想著換個份活還是繼續以清鶯的份去專門給建好的庵堂里福，都是可以的。

折筠霧就道：“咱們先不要說，要讓自己說，咱們說的萬一不是心里最想要的呢？總是個人，有自己念頭的。”

清鶯膽子本來就小，陛下說兩種去，就只能在那兩種里面選，但若是讓自己先說，想來就算是再膽小的人，也會為自己搏一次吧。

折筠霧便了空，在把齊殿卿，阿昭和歲安都送走之后，讓人去清鶯過來。

清鶯來的很快，這后宮里面空空，宮殿都可以隨挑著住，折筠霧就給指了好的，離長樂宮不遠。

但來得快，卻還是有些忐忑，“臣妾沒有來晚吧？”

一言一行，還是把自己當做一個奴才的樣子。

折筠霧就拉著的手道：“今日找你來，也是，想問問你之后有什麼打算。”

開門見山，并沒有曲曲折折的把一句簡單的話說得復雜無比。

于是清鶯就愣了。這話屬實是讓措手不及，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您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折筠霧笑起來，“你是個聰明的人，你想它是什麼意思它就是什麼意思。”

清鶯的手就即便被折筠霧握在手里，還是哆嗦了一下。

實在是這件事來的太突然。

然后就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人，好像這輩子是撞了大運為了太子的妾室，后來又了良媛，如今陛下登基了皇帝，也水漲船高，宮里的宮們都覺得再怎麼說都會有一個妃位。

清鶯有時候聽他們在那邊嘰嘰喳喳的說的將來，說說不定就能為貴妃皇貴妃，若是將來有一兒半，這輩子也就好了。

每當們說到這時候，清鶯也會笑一笑。但是只有自己明白，這種未來是不可能有的。

有時候午夜夢回，還會懷疑陛下給一條白綾或者一瓶毒藥，讓直接為一尸。

一句說不出話的尸。但稍微清醒一下也知道這是自己又在胡思想了。

整日整日的待著，確實喜歡是胡思想的。尤其是當不想做針線活時，就更想了。

清鶯當初為了自己不胡思想，也曾沒日沒夜的做針線，可人總有停下來的時候吧？一停下來，就喜歡想這些有的沒的。

有時候想到自己可能被殺，還會潸然淚下。那時候，小云等人就會以為想陛下了，便安：“陛下忙得很，不來看您，您也不要傷心。這皇宮里面，除了皇后娘娘，便只有你一個妃子，定然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清鶯聽了這話自然不會高興，但的事又不能跟任何人說，只好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多費心了。”

沒有人可以懂，這種覺是很奇怪的。

就好像是一只鳥，周圍全是人，鳥鳴，人自然是聽不懂的。那就做個啞吧，不說話就好。

就這麼一直靜靜的待著，待到了現在。

如今皇后娘娘對說，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了。

這個選擇是什麼，可以自己去做主。可以開口說話，不用做啞。

在這一刻，清鶯想到了小盛。

小盛是喜歡的。直到現在，清鶯還是可以說出這句話來。即便他們久不見面，即便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再說話了，偶爾遇見他，兩人一個眼神，還是可以知道對方心里有自己。

清鶯把這份永遠都不可能的藏在了心里。想，即便這輩子都不能明正大的跟小盛說一句話，但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是顧念著的，顧念著這個人的，那就讓覺得自己活著有意義。

這輩子，被賣進了宮，宮外面已經沒有了家人，宮里面，除了小盛，也沒有掛念的人。

于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給的這次選擇，突然便覺得悲傷起來。可以做什麼呢？

什麼也不能做。

即便再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仁慈，也不能說出跟小盛的事。

這樣不僅是害了，也害了小盛，更害了他們兩個邊的人。

清鶯覺得心里有難言的東西住了的心頭，讓窒息，眼淚也忍不住流下來。

折筠霧還以為怎麼了，連忙道：“若是你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要怎麼辦，便可以回去想想。這大過年的，可不能掉眼淚。”

馬上就要過年了，本來想著給一個驚喜，沒想到卻了驚，沒有喜，那就是罪過了。道：“你先回去慢慢想吧，這事真的不著急。”

“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那就是什麼時候合適。”

清鶯點了點頭，又怕折筠霧想到別去，就道：“多謝娘娘的好意，只是剛剛想到臣妾孑然一，無父無母，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任何親人，自從進了宮，在宮里面便斷了外面的緣分，如今……”

折筠霧就點頭，懂。怎麼不懂呢？當年，也是做過宮的。

不過剛進宮的時候，就沒想著能再出去。后來有了念頭，也覺得出去的話，還不如在殿下這里做奴才。

因為一個子，出去之后做什麼呢？什麼都不會，什麼人也不認識。說不得過幾年，又要被人騙了去做奴才。

想到這個就搖頭，對清鶯道：“去吧，真不著你馬上給答案，你自己好好想想，只要合合理，都能商量。”

清鶯就走了。折筠霧看著，有一瞬間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遇見陛下，沒有被陛下喜歡，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等齊殿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在那里沉思。他走過去，都沒有反應，他有些不樂意了，把手放在的眼睛前面搖了搖，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神不好的模樣？”

折筠霧搖搖頭，“不是神不好。”

把清鶯的話告訴了他，“你說，當初若是咱們沒有相，又或者是沒有相遇，我怎麼樣了啊？”

齊殿卿想了想，“當初你是他們準備送給看七的，老七那個模樣，定然要納你做妾室的。”

折筠霧打了個寒。想，那個一定很喜歡做皇子的妾室。畢竟只是一個被賣進宮的農，而皇子是的主子。

想到這里，便更加忍不住慶幸自己去了東宮。不然，此時此刻，應該正在平王的府里爭寵。

折筠霧看齊殿卿便更加順眼！陛下真是太好了！

撲過去，臉在他懷里蹭蹭，“陛下，這也太驚險哦！”

太子笑起來，“老天把你送到朕邊來的。”

兩個人坐在榻上用膳，折筠霧看看天，覺得今日出了太，天還不錯，“待會歲安醒了，便帶著去花園里跑跑。”

歲安剛出生的時候，就見了齊殿卿不得志。當時那個況之下，只能拘束著歲安在東宮里面，很帶出去。

因為是個姑娘，太皇太后倒是無所謂，但是太后娘娘明顯對歲安沒有阿昭好，去的時候，一份糕點，明明什麼都不缺，太后卻總把更多更好的給阿昭，即便是一模一樣的糕點，阿昭也能得到多一點的其他東西。

折筠霧帶著去了幾次，就不愿意再去了。

太后娘娘真是……有時候真的不知道罵還是笑，只能是敬而遠之，再遠之。

于是，小歲安就只跟著在長樂宮或者承明殿這條路上來來回回的走。

“等開了春，朕有時候，就帶著你們出去走走。”

他之前還帶著折筠霧和阿昭出去騎馬過。但當時作為太子去一次都勞師眾的，折筠霧想著再去一次，這回怕是要調一支軍隊過去了。

想想都覺得麻煩。于是道：“如今還小，我覺得本記不住這麼多事。等大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