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聽這話就哭了起來,“哀家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倒霉催的!”
然后哭哭啼啼走了。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再說別的。不過太皇太后回宮這件事,除了太后因此擔驚怕,其他的人一點兒都沒到影響。
畢竟只是一個太皇太后罷了。
就連孩子們也沒有多被打擾,太皇太后這次回來,擺足了姿態,是什麼人也不見,一心一意的養病,還怕齊殿卿和折筠霧心里有疙瘩,便還放出話來,小輩們不必去給請安,只老十一個人守著就可以了。
這樣才能靜心安養。
不得不說,這個樣子齊殿卿和折筠霧還真放心了許多。
這般過了幾個月,又到了過年的日子,可這個年卻沒有過好。蘇州府那邊發生了大事。
今年三月就是科舉,可是蘇州府那邊卻所有的考生聯合起來走在大街上面,捧著孔子的碑四走,他們要罷考。
這可是齊殿卿手里面出的第一件關于讀書人的事。
但說是大事,其實折筠霧看齊殿卿好像并不著急。好奇問,“你之前不一直說,人才難得,這些人才,又都是從科舉考試里面出來的,如今科舉有誤,你不應該很著急,生氣嗎?”
齊殿卿笑了笑:“天下讀書人,朕自然都想要,可是這些讀書人,卻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起來的。”
“他們敢跟著一起,也不過是想著法不責眾,可是這一次,朕偏偏就要責罰他們所有人。”
折筠霧還是第一次看他這般無奈又生氣的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殿卿將手里面的橘子一剝,橘子皮一扔,道:“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朕攤丁畝,別的府讀書人并沒有這麼多,損害的也不是他們的利益,所以讀書人并沒有反抗。倒是蘇州府,歷來都是富饒之鄉,這些年來,他們手底下養了多私奴,以為朕不知道嗎?如今攤丁畝,有多人丁已經沒有關系了,朕只看有多畝田。”
“這蘇州府,供養出來的讀書人不計其數,鄉紳世豪眾多,他們還喜歡養那些窮舉子,讀書人全部擰了一條線。”
“這次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朕看,那就不如給他們一點點看看。”
折筠霧覺得這個作太大了,“可有萬全之策?”
齊殿卿第二個橘子剝給了自己:“有。你不要擔心,秀才造反,十年不。朕看他們就是太過于急功近利,又想要十全十,想著讓朕低頭,可是這些新政,朕用了這麼多年,這麼多耐心,一一去做的,難道就因為他們要罷考,這事就不做了?”
怎麼可能。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仗殺了這群人里面幾個帶頭的,也不要。因為他的理站得住。
但他雖然說的這麼云淡風輕,但是折筠霧還是聽出來他心里的火,就站起來,“陛下,你如今倒是修養氣的功夫越來越好了。”
齊殿卿把橘子囫圇個往里塞嘆氣,“沒有辦法,這麼多年,朕已經習慣了。”
折筠霧一直都在他的邊,自然知道他的不容易,搖搖頭,“還不如做個田舍翁。”
齊殿卿就趕道:“珺珺,朕也準備跟你說這件事。”
折筠霧:“……”
什麼事?田舍翁?
齊殿卿點頭,“朕瞧著,當初畫圖紙的時候,就畫了一些東西。你覺得是什麼?”
折筠霧據他剛剛的話,試探的問:“是田?”
齊殿卿點頭,“對,是田。”
他有些心痛的說,“可能要砍一些桃花樹了。”
他舍不得。
折筠霧:“……那就砍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種田可比桃花樹要重要多了。”
齊殿卿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讓人種的桃花樹也不是隨便種的,這里面還講究一個章法。
他要跟折筠霧說,折筠霧聽不懂,皇帝就只好去找阿昭說。阿昭沒有找到,反而遇見了歲安的小伴讀秦冠魁。
他正在賞正在發芽的桃花樹。
他就慢慢的踱步過去,“你覺得這桃花樹好嗎?”
秦冠魁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好啊。”
齊殿卿覺得此子可以教導,問:“你覺得好在哪里?”
秦冠魁連忙說:“這樹雖然看起來是隨意栽種的,但是有一回,臣爬到樹頂上看過,這些樹自有章法,好像種了字的模樣。”
齊殿卿點頭,“你說的沒有錯。”
他就坐在亭子里面,問秦冠魁:“你想過將來做什麼沒有?”
秦冠魁這個還真知道。他道:“替公主管家。”
“公主說,將來是要去行軍打仗的,可是臣并不想去,便只能留在京都給打理宅子了。”
齊殿卿就覺得這個小子有趣的,還在他面前自稱臣了。
他打趣說,“你是個什麼臣?”
秦冠魁心里自有答案,“公主府屬。”
而且……秦冠魁有些不好意思,他覺得他可能還是公主府的駙馬。
到時候,他可能就不是在陛下面前自稱臣,而是要自稱兒臣了吧?
他樂滋滋的。
齊殿卿就看見這個小胖子自得其樂的在那邊笑了起來,他也樂了,才這麼點大,就想要娶他的歲安?
齊殿卿拍拍他的頭,“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幫著公主多做點事吧。”
秦冠魁:“做什麼事?”
齊殿卿:“你也知道公主是要做將軍的,將軍打仗需要什麼?”
小胖子馬上道,“要銀子!”
這個他知道,他祖父就是戶部尚書。
齊殿卿:“還有呢?”
秦冠魁:“要糧草!”
“還要兵,裳!”
齊殿卿:“那這些,可能就要靠你去給準備了。”
秦冠魁信誓旦旦點頭:“陛下放心,臣算賬可好了!”
齊殿卿自然之道,要不然,這小胖子也不能到宮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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