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循環反復,便將兩人之間的親也消磨的差不多了。齊殿卿嘆氣,“但是這麼多年來,其實回過頭想想,母后可能對不起天下所有人,但卻對得起朕。”
折筠霧他的頭,“我知曉,知曉。你不要再說了,歇息一會兒吧,都兩天沒有合眼了。”
齊殿卿搖頭,“讓幾個孩子快些回來吧,就算是沒有趕上最后一面,好歹也能給上個新墳。”
正在說,就見太醫走了出來,對著齊殿卿道:“陛下,太皇太后娘娘醒過來了,不過看臉,怕是回返照,里一直著您的名字,您去看看吧。”
齊殿卿就去了。他屏退了所有人,然后問太皇太后:“母后,你醒了?”
太皇太后點點頭,記憶卻停留在了太子小時候。
問,“你今日讀書了嗎?”
齊殿卿:“讀了的。”
太皇太后點頭,“對。你要好好讀書,要不然,就被余貴妃那對小賤人母子給奪了去。你外祖父是鎮國公,本宮是皇后,你怎麼可以被別人奪出了太子之位。”
說到這里,便神疑了一下,然后舉頭四,突然眼淚汪汪的問,“你看見我阿爹了嗎?他怎麼還沒有來看我。”
這是又忘記了一些事,給記錯了。
太皇太后拍著床板,“我阿爹呢!我要阿爹!你們都欺負我,我阿爹回來殺了你們!”
齊殿卿的抓住拍床板的手:“阿娘,外祖父已經回來了,已經回來了,你不要著急。”
太皇太后就笑了:“好,好,我不著急,阿爹,我一點都不著急,你別走了。”
此時此刻,像極了一個小孩子。齊殿卿到底沒有忍住眼淚,作為阿娘,雖然失職,但是也沒有失職。
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越發迷迷糊糊,太醫說再睡過去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了。
于是一堆人跪在地上,但是太皇太后此時只認得齊殿卿。迷迷糊糊中抓到了他的手,道:“太子,你怎麼這麼瘦了。”
還以為齊殿卿是在做太子的時候。艱難的說了一句,“你別太瘦呀,你父皇那麼壯,你要是太瘦,恐怕都撐不過他。他對你不好,你熬也要熬死他。”
“這個太子之位是你的,誰也拿不走……拿不走……”
的聲音越來越小。
齊殿卿哎了一聲。再抬頭,只見已經閉上了眼睛。
齊殿卿嘆氣,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后讓人大辦喪禮。
他對阿昭說:“你皇祖母喜歡熱鬧,也喜歡風,卻讓禮部準備吧,辦的越大越好。”
阿昭就去了。這場喪禮因為辦的大,耗費了不銀子,有員還上了折子,說不該如此辦,被齊殿卿直接罵了回去。
他自從做了太上皇之后,就已經不沾手這些政事了。怕他再留在朝堂上面,對阿昭不好。
但是這一次卻沒有顧及其他,直接剝奪他對方的烏紗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時,還氣不過,道:“一群只知道盯著小事發作的人,天下那麼多貪污吏,他們怎麼不敢去說呢?”
折筠霧就搖搖頭,發現他還在氣頭上,便也不是勸解,只附和,“可能是看你脾氣好。”
齊殿卿:“朕的脾氣可不好。”
他嘆氣,“朕這一輩子,也就耗費了這一次銀子罷了,有什麼可說的。”
確實沒什麼可說的。有一些言就喜歡在這些旁枝小節上面計較好搏得自己的名聲。
齊殿卿哼了一聲,“還得去查一查,看看這人私底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冤孽。”
折筠霧就隨他去。太皇太后這次過世對陛下的打擊還是大的。
再怎麼樣,也是了幾十年母后的人。其實,折筠霧也能明白一點點陛下對太皇太后的愧疚。
因為太皇太后的子,他這些年為了讓不要胡作非為,在宮里面攪和,所以總是對不假辭。如今人死了,他回憶起自己的態度,其實還是有一些后悔的。
“至在死之前,該和悅的跟說幾句話。”
這是埋在他心里面最深的那一愧疚之。
折筠霧就等著他自己慢慢的想通。陛下,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德行。他有時候自己會鉆牛角尖,但是大多時候,他又把自己悶起來,然后這些牛角尖就會想通了。
年輕的時候可能要一年兩年才能想通,但是如今卻不用那麼久,只需要三四天,最多十天半個月。
于是等到太皇太后了皇陵,歲安和阿黎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想通了。
不過兩個孩子都回來了,他心里倒是高興了許多,尤其是歲安,如今已經了赫赫有名的將軍,整個人站在那一邊,便是需要人仰的存在。
跟在后面的秦冠魁此時死皮賴臉的也要給太皇太后上香,里念念有詞:“老祖宗,孫婿回來遲了,沒有給你老人家養老送終,您可千萬不要怪罪。”
折筠霧:“……”
齊殿卿:“……”
這小子倒是向來如此,也不用奇怪。他頭疼的看著還是面無表的歲安,對秦冠魁和歲安都有些同。
一個是死纏爛打,二十七八歲了,卻還是沒有得到名分的小可憐。一個是冷面冷,這輩子沒有婚的打算,但遇見了這麼一個人,蹬鼻子上臉,自說自話,還對你好,好像殺了他趕走他都不對,只能任由他自稱孫婿。
齊殿卿就嘆氣,覺得兩人也算是冤孽了。倒是秦冠魁自己高興的,跟齊殿卿道:“太上皇陛下,您別看臣這般,其實照這種況算,除了沒有實,名份其實算是有了的。”
就是齊殿卿也有些可憐他了,瞧瞧,這個“有名無實”都能被他這般用,可見心里已經無無求。
只求歲安能讓他繼續這樣保持現狀。
齊殿卿就搖搖頭,再去看阿黎。阿黎已經娶了妻子,也有了一個五歲的兒。他跟阿昭不同,阿黎出去游學的時候是被這姑娘給救了,然后兩個人互生愫,倒是有了一段佳話。
這麼多年來,阿黎只有妻子一個人,生了一個兒。便不想再要孩子了。
因為他發現,他自己竟然不是那般喜歡小孩子。他寫信給折筠霧的時候就說了,“兒子的父可能只夠給一個人,兩個人就不夠分。”
折筠霧當時收到信,還有些恍惚。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會因為覺得自己的父不夠,而拒絕再生孩子。
哭笑不得,但雖然這個理由并不能讓理解,可依舊尊重他的選擇。
寫信回去的時候說:“我跟你阿爹不后悔生了你們,你們只要不后悔自己將來生還是不生就好。”
只要是自己的選擇,可以承擔起責,那就是最好的,也不用同別人說,更不用去得到別人的理解和支持。
把自己的意思說明白了,倒是讓阿黎十分。他對妻子道:“我的阿爹阿娘,是這世上最開明之人。”
他的妻子抱著兒,笑著道:“太后娘娘是一個很溫的人。”
阿黎想了想,在溫這兩個字前面加上了極兩個字。
“歲月從不敗人,我阿娘如今依舊的很,而且是從骨子里面出來的。”
阿黎外出多年,回來看見大家很是高興。他是個很會表達自己的人,抱一抱阿爹,再抱一抱阿娘,道:“這次回來,我可要多住一段日子,多年沒有陪你們了。”
歲安也表示自己沒有什麼大事,可以在京中多住些日子。
齊殿卿和折筠霧自然是喜歡的,然后帶著他們回夏園去住。
秦冠魁也跟了過來,收拾自己的包袱直接就住在了歲安的隔壁。
他還想從墻上越過去,跳歲安的院子里面,但終究沒有這個膽子,于是只能站在墻邊,不斷的喊:“歲安,你想要吃什麼嗎?我去給你做。”
歲安已經習慣了他這麼多年這般行事,懶洋洋的說了三個字:“鹵豬蹄。”
秦冠魁屁顛屁顛的去做了鹵豬蹄。他做了很多,一碗給折筠霧,一碗給齊殿卿,最后一碗想了想,端去給了石頭。
石頭這麼多年跟著歲安,倒是也稱的上是生死相隨,秦冠魁可太明白這小子心里那麼點道道了,他也酸的很,但大家都不得歲安的喜歡,他酸之中,還帶著點同病相憐的。
不過,這碗鹵豬蹄到底沒有被石頭吃下去,而是大部分進了來找歲安的阿寧肚子里面。
阿寧吃完之后還問,“什麼人做的?怎麼如此好吃?”
石頭沉默了一瞬,道:“……臣也可以的。”
阿寧呆呆的啊一句,“……你在說什麼?”
答非所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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