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魁見肯吐自己的心聲,便微微放心了一些。
他一路上準備了好長一段話要說給歲安聽,但是臨到末了,卻只說出一句,“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歲安也沒有說太多,如今雖說大軍剛打勝仗,但是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忙的很。
秦冠魁跟在的后,一直幫著,等到三日后,所有的事,都有了一個基礎的定論之后,才在吃完晚膳之后,坐在太底下,出一惆悵的神。
秦冠魁走過去,靜靜的坐在的邊,問:“歲安,你如今還傷心嗎?”
歲安點頭,“我時常夢里夢見他死的時候。”
秦冠魁解釋給聽,“這是正常的,你還算好,有些人見這事,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影。”
歲安:“是嗎?”
秦冠魁想了想,還是道了一句:“是。石頭他,他跟我一般,都很喜歡你,他是樂意的。我想,他不怪你,你是將軍,他是侍衛,他的職責就是保衛你的平安,你一直為他的死傷心不快,他才會不安。”
歲安卻似乎是想了很久,問他,“你們都很喜歡我,喜歡到可以付出生命嗎?”
秦冠魁沒有猶豫的點頭,“我可以。他也可以。”
“于我們而言,死并不是什麼可怕的事。”
他輕輕的拍了拍歲安的背,“歲安,若是我們遇到了危險,你也會第一時間去救我們的。你不要介懷,也不要覺得有負罪的覺,不然,石頭死了也不安心。”
歲安卻搖了搖頭,遲疑的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秦冠魁,我現在很慌。”
想了想,再次肯定的說:“秦冠魁,我現在也很。”
兩聲秦冠魁,一個慌,一個,把秦冠魁的心都說痛了。他哎了一聲,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重復,道:“歲安,你如今已經很好了,很好了,你別想太多。”
歲安站起來,看著遠還在排隊吃飯的戰士們,道:“阿爹說,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的天下分得太久了,大金狼子野心,勢必會忍不住攻打大秦,若是我做將軍的話,勢必會在我手里有一場戰爭。”
“我自小聽著他這般說,也相信阿爹的話。我想,這于我并沒有什麼不好,還很適合。”
“后來,我進軍中,開始打仗,從當時到現在,這一路上,死了多人。”
說到這里,有些難以再說下去,頓了好久,才繼續道:“我也知曉,我跟常人不同,他們哭,笑,我都沒有什麼覺,在我眼里,只有打下一個城池的勝利或者失敗。”
“我從未想過,死去一個人,是這般的痛苦。”
想過阿娘和阿爹會死,阿昭會死,阿黎會死,想,會傷心,流淚,跟常人一般。但是沒想過,石頭死了,也這般難過。
秦冠魁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有點安,他知曉,歲安是個很可以忍痛苦的人,從小,努力的去理解常人的想法,這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說在夢里面夢見了石頭,簡簡單單一句話,他卻知曉,石頭的死,必然是一次又一次的再次重現在的心里。
常人許是知道這是痛苦,但是要去理解,去這一點點的變化,慢慢的從痛苦中知曉,哦,這是痛苦。
他最害怕的事出現了。
他還害怕另外一件事。
對于很多人而言,時間會沖淡很多的痛苦,但是對于歲安來說,不知道怎麼去淡化這些痛苦。
他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不懂,他來教。
秦冠魁兢兢業業的做起了這事。他還派人繼續去找石頭的尸。有一天,他們在回程的路上,又路過了那條河。
歲安走在上面,看著下面的滾滾江濤,道:“小時候,我阿爹曾經跟我講過一個故事。”
“他說有一個并不聰明的人,在做的時候劍掉了,便刻舟求劍。”
“你說,石頭的尸早就不見了,我們卻還在這個江邊找,是不是也不太聰明?”
秦冠魁笑起來,他搖搖頭,“人跟劍是不一樣的。”
歲安問他,“如何不一樣?”
秦冠魁:“劍沒了就沒了,還可以去買別的劍,可是人沒了,就徹底沒了。對劍再有,他可以去找別的東西寄托意,悉新的劍,人沒了之后,想要找一個可以代替的,都找不到。”
他定定的看著歲安,“你是把石頭當做弟弟一般的,他已經是你的家人了。家人是不可以替代的,歲安,我只能這樣跟你解釋,希你能懂。”
歲安就看向他,問,“那你呢?你是我的什麼人?”
秦冠魁就笑了笑,“我想做你的丈夫,但是你已經把我當做家人了,我想過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多夫妻,婚幾年就變了家人,你不懂沒有關系,我懂就好了。”
歲安又不理解他這種了。有些痛苦,“你這樣,我好像會不舒服。”
會很傷心。
秦冠魁就踢了踢腳底下的石頭,然后嘆氣,“我就知道你可能會有這種念頭,但是沒有辦法歲安,我不可能離開你。我走了這麼長的路來到這里,也只是想要告訴你,你別有負擔。”
石頭的死不怪你,他秦冠魁的喜歡和被拒絕,也不怪你。
你已經負擔起了天下百姓的安危之責,這種小人之態,即便不理解,也沒有關系。
歲安想了很久,風吹在的臉上,跟刀一般,并沒有因為秦冠魁的寬而好一些,只是問,“那你這一輩子,就準備栓在我的上了嗎?”
秦冠魁點點頭,“這麼多年,我自己悟出了一個道理。”
他看向歲安,認認真真的道:“天下夫妻,也并不是要全部婚的。”
可能也有他們這樣的況。一個不懂,一個太。
他想到這里,又笑起來:“而如今,你也不是不懂了。歲安,我等你等了這麼多年,再等你懂,等你確認自己喜歡上我,即便花費再多的時間也沒有關系。”
他說到這里,又頓了頓,“當然,即便你將來喜歡上了別人,我也沒有關系。本來喜歡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事。仗著你不懂,仗著你肯容忍我,我這些年也算是放肆,所以,你也不用有負擔,大家都長大了,沒有什麼,誰對得起誰,誰又對不起誰,都能理解對方的。”
他今天說的最多的就是沒有關系,聽在歲安的心里面,便有些酸酸。這種覺也很難。
嘆氣道:“你比我懂,那你就去做吧。”
如今迷茫的很。
秦冠魁便笑了:“只要你愿意,讓我跟著就行。”
這一次談話之后,又有好幾次戰爭,終于在第二年春,大金整個國都被打下來了。
開疆擴土,歲安功偉績可以名垂千史。自己倒是沒有什麼覺。于而言,這只是做了想做的事。
出來多年,如今大局已定,便要去京都述職。要走,齊殿卿和折筠霧便想著也回京都。
一行人回去,秦冠魁尤其殷勤。戰爭結束,他的務就沒有那麼重了,于是就把自己的主要力都用在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上。
折筠霧依舊如同之前一般對他,并沒有因為歲安知道了什麼是男之就把他看了婿。
秦冠魁嘆氣,“原本以為太后娘娘是最為和善的,但其實的心最,想要討好獲得歲安的心,本沒有可能。”
倒是太上皇陛下看起來好像心地良善一些。
這倒是跟他們在外面的形象不同。
不過回了京都,面對的就不是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了,秦冠魁還要面對自己的父母。
一年又一年過去,秦夫人也已經年老了。雖然還有別的兒子,但是他終究放心不下秦冠魁。
“你就算是不娶妻,也要有孩子吧?別等了,公主就是塊石頭,你等了也沒有用。還不如先納一房小妾,若是公主回心轉意,也沒有什麼關系。”
秦冠魁:“……阿娘,你可不要害我,若是你敢給我納妾,我就告訴祖父。”
秦夫人大怒,“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這麼多年,你跟在公主的后,哪里有過一個好臉,我何曾說過什麼?”
“只是一年又一年,你自己也看看,別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做祖父了,你呢?為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自然心痛你。”
秦冠魁就安,“你別這樣想,你這樣想,自然覺得我很委屈。可是別人家的孩子,有你兒子出息嗎?”
“咱們也要知恩圖報的。你只看見了我跟在公主的后,你沒有看見,因為我能跟在公主的后,太上皇和陛下對咱們秦家幾次開恩,我也能在這個年紀做到如此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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