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
還的。
就連先生也覺得他是個仁義之人,過年的時候把他過去吃飯,然后指著阿鎖道:“你若是不嫌棄,我就把阿鎖指給你。”
阿黎連忙搖頭,阿鎖一張臉耷拉下去,“你是不喜歡我嗎?”
阿黎想了想,搖頭,“倒也不是。只是從來沒有這個打算,若是貿然答應了,不是耽誤你嗎?況且,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即便是有先生指婚,我也不敢不聽從父母的意愿。”
于是在場所有人都驚訝了。
合著你還有父母是吧?大家都以為你家只剩你一個了。
阿黎就支支吾吾的道:“我家的事實在是復雜,一時半會說不清。”
他想了想,道:“先生,您還是給阿鎖再找個婆家吧,我家不合適。”
先生就笑著說:“無事,阿鎖還小,也不著急。”
便撇開這個話題不說了。
阿黎還慚愧的,他現在一事無,一文沒有,先生卻肯把自己的寶貝孫嫁給他,明顯對他很看重,但是他的世卻一直瞞著,實在是有些慚愧。
先生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這個人自尊心很強,在如此窮困之時不愿意定下婚約,所以善解人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蒼天不負有心人,只要你肯像如今這般踏實讀書,將來一定能高中狀元。”
阿鎖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被拒絕了生氣一瞬間,也就不氣了。反而安阿黎,“是啊,起起伏伏皆是人生之常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阿黎:“……哎。”
越發愧疚了。
于是對阿鎖也更加盡心盡力。說實在話,阿鎖這丫頭太跳了,跟他家阿娘一點也不一樣。但是阿爹說過,人都是可以被教導的,雖然阿黎也不知道什麼樣對阿鎖更好,但是多教教讀書也是好的。
阿鎖:“……救命!”
好不容易擺了阿爹和阿爺的教導,怎麼又突然來了個小先生。義正言辭的拒絕,“你說的我都已經讀過了。”
阿黎就有些愧疚,“那我沒什麼可教你的了。”
他如今真的是無分文,手無縛之力,做不了任何事。
其實這些日子,阿黎一直在反思一件事:如果他不是大秦的三皇子,那他是什麼人呢?
他好像什麼都不是。于是心難免低落。
阿鎖見他如此打擊,也嘆了一口氣,有些委屈的說:“行吧,教吧。”
阿黎:“……啊?好啊。”
雖然沒明白為什麼又要他教了,但這樣一來,他心里也好一些。
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年罷了。
于是每天,阿黎都要給阿鎖教一會兒書。阿鎖也任勞任怨的讀,有時候回去抱怨,“他實在是太喜歡教書了,也很喜歡說教。他說他爹就這樣。”
過了年小姑娘就十四歲了,倒是也有些春心萌,用手撐著腦袋看外面的桃花樹,“他說,他阿爹就是這樣教阿娘的。”
說著說著就笑起來,“阿娘,你說他對我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呀?”
阿鎖娘對阿黎自然是滿意的。據自家公爹,這孩子聰明,讀書也好,雖然家世中落,但是一的教養不會出錯,人又是個實誠子,對人對事都有自己的一套,這樣的人,將來必定是人中龍,說給阿鎖沒有錯。
只是之前說過一次,人家沒有同意。難道還要由自己這一方開口第二次嗎?
阿鎖娘有些發愁,阿鎖也有些愁。不過很快就沒有時間為這件事發愁了。
嫁到江南大家的表姐要回來省親,娘要帶著回去。
阿鎖一臉憂愁的對阿黎道:“特別喜歡炫耀?即便嫁的是個老頭子,也覺得是別人羨慕的好事。”
阿黎之前就聽阿鎖說過這個表姐。說是對方一直都生不出兒子,后來因緣巧合,算命的算出表姐的八字如果嫁給這個老爺的,肯定能一直生子。
于是就嫁了過去,還真的懷上了,隔年生下了兒子,那家的老爺就高興極了,說要回來省親,他也派了人送回來。
阿鎖撇撇,“我一點也不喜歡一家。”
阿黎:“那你就稱病不去吧?”
阿鎖:“我才不要,這樣好像顯得我怕了。”
阿黎:“既然你都想好了,又何必想這麼多呢?”
阿鎖就看了阿黎一眼,猶豫的道:“我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
對方肯定會炫耀的金銀珠寶,一件首飾也沒有,其實心里還是會有一點點怯場。
原來是這樣呀。阿黎就想了想,把自己帶出來的一塊玉佩給。
“這是我……家道中落之前戴的,后來離開家的時候一直帶著,品相很好,你拿過去撐場面肯定沒錯的。”
阿鎖有些心,卻還是搖了搖頭。
“我就是抱怨抱怨,誰吃了沒事干跟計較這個。而且你這個玉佩肯定很貴重,你不要隨隨便便拿出來,免得被人惦記上。你這家是個人都能進來,你又不帶在上,肯定被人了去。”
真是愁壞了。他怎麼一點都不長心眼呢?
阿黎就笑著說,“那我就去當了吧。好歹還能換些銀子。”
果然就聽阿鎖阻止,“這種玉可遇不可求,你可不要瞎胡來,你現在又不缺吃,就算缺,是我家蹭一兩頓也沒有什麼關系。”
嘆氣,“總而言之,你不能把這麼好的玉佩給當了,萬一被人買走,這又是你之前的件,將來你想要留個念想都沒有。”
阿黎心里悶笑,問,“那怎麼辦?放在我這里肯定是不行了。”
阿鎖一拍手掌,“那就放在我家里。到時候你要,我再給你。我給你再寫個字據,絕對不拿你的。”
阿黎就一臉臉相信的模樣:“不用寫字據,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你不要,又幫我藏著,我謝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要你寫字據,這不是讓咱們兩個人生疏了嗎?”
阿鎖想了想,覺得也對,就親自用樹木做了一個小盒子把它給藏在了枕頭底下。
阿鎖娘進來的時候見著那小盒子,好奇道:“這是什麼?”
阿鎖心里張,但面不改:“我自己做的小木雕。我覺得很珍貴,就又做了個盒子把它裝起來,阿娘,這是我的寶貝,你可不能弄壞了它。反正我要把它放在我的枕頭邊上的。”
阿鎖娘就有些憂愁,“多大的人,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
然后道:“你也不小了,我跟你阿爹和阿爺準備再給你說個人家,你到時候準備準備。”
阿鎖:“……”
怎麼變得這樣快?前陣子不是還說要等阿黎嗎?
才不要!
阿鎖是個很勇敢的姑娘,就去問阿黎到底對有沒有慕之心,下雨天,打著一把傘,沖進了阿黎的屋子里面。見他的茅草屋正在雨,他正提著兩個瓦罐練的放在雨的地方接雨。
想要問的話就停住了。
其實,這個世間對男子寬和的多。男子二十婚的人很多,一般婆介紹的時候,都說他們在“立業”。
但是對子就很苛責了。們子十五六歲再不說婆家,便要被人說一句肯定有病,不然怎麼還嫁不出去。
阿鎖看了看阿黎,發現其實本沒有立場去著一個正在努力讀書立業的人婚,也沒有時間去讓自己陪著他到二十歲,甚至更久。
也有家人,也要名聲。
所以此時此刻,面對阿黎的疑問,嘆息了一句,道:“算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要不要幫忙。”
阿黎卻覺得臉不對。然后過了幾天,就聽說先生正在給挑夫婿。
師兄弟們一個個的又開始借服穿了,借到他這里,阿黎搖搖頭,“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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