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漫長的安靜。
沉默。
窒息的沉默。
窗外煙花噼里啪啦響過片刻, 很快歸于沉寂。
一切都很靜。
陳黛薇定定站在那,很長一段時間里腦子是一片空白的。目落在陳雪澤臉上,好像在看陳雪澤, 又好像沒有。
好半會兒,勉強緩過神,但也只是勉強, 腦子還是糟糟的。
陳雪澤說喜歡?
陳雪澤向他表白了?
陳雪澤問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是幻聽了,還是在做夢?
――實際上, 一切都是有預兆的。
陳雪澤這個表白不算特別突然,半個月前他向道歉那次,就有點察覺到他的心思。
那時候不敢信。
現在……現在仍然不知道該不該信。
陳黛薇知道陳雪澤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就為了作弄算計,陳雪澤不是這麼無聊的人,沒有這個閑心。可是讓相信陳雪澤真心喜歡, 這也實在困難。
這可是陳雪澤啊,眼高于頂, 傲慢至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陳雪澤。以前那麼多人喜歡他, 家世好的,格好的,長得漂亮的……他一個也看不上。他怎麼會喜歡?
實際上陳黛薇經常被人表白,今天換任何一個人向告白都可以從容應對, 也不至于疑疑的不敢相信, 沒那麼自卑。
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陳雪澤面前,總是沒什麼信心。哪怕他變了很多, 沒有以前那麼傲慢刻薄。在眼里, 他有時候還是以前的陳雪澤。
陳黛薇不說話, 陳雪澤也不說話,也不催。大冬天的,他又穿很,就一件單薄的黑外套。臉很白,不怎麼有,瞳淺淡。
他又低低咳嗽了一聲,略微低頭,手抵在邊。
陳黛薇:“你……”
他立即看向,眼神專注認真。
“你……你先進來。”陳黛薇鬼使神差地讓他進來了。
說完就后悔了。
然而陳雪澤默了默,已經安靜走了進來。
在外面站了許久,陳雪澤是冷的,氣息也格外冷冽,有風雪味,還有淡淡煙味,看不見不著,很淡很淡。
其實是有點好聞的。
陳黛薇關上門,看著他,眼神復雜:“你……你又煙?”
陳雪澤怔了怔,略顯無措地垂下眼睛,低低說:“嗯。”
陳黛薇又看了看他,也沒說什麼,轉去給他倒水喝。
“吃飯了麼。”陳黛薇問。
陳雪澤接過陳黛薇給的水,樣子看起來竟然有些乖順。他喝一口,說:“沒有。”
“我給你弄點東西吃吧,嗯……剛剛剩的菜熱一下好嗎?”陳黛薇問。
陳雪澤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昨天也就吃了一點泡面,實際上他現在也沒有什麼胃口。
但他看了看陳黛薇,陳黛薇一副很混的樣子,似乎需要獨,需要仔細地想一想……
陳雪澤無聲點頭。
陳黛薇心不在焉地去熱飯了。
飯菜端上餐桌,都是完整的,沒怎麼被人過。
陳黛薇一個人,也懶得慶祝什麼新年,無聊做了幾樣菜,做完也沒胃口吃。現在多了個人,倒是有點了,拿出兩幅碗筷。
陳雪澤看著,一頓,仿佛不經意問:“你也沒吃飯嗎。”
“嗯。”陳黛薇說:“我一個人也沒什麼胃口。”
“一個人?”陳雪澤不聲問:“怎麼是一個人。”
他臉很平靜,語氣也很隨意,好像并不在意這個問題,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不然呢?”反而是陳黛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能有誰?”
陳黛薇說:“這個日子,別人都回家過了。”
陳雪澤心里一,意識到了什麼。
――事似乎不是夏子宴想的那樣,他被夏子宴誤導了。
但他沉默片刻,還是又問了一遍:“送你回來那個呢?”
“送我回來?誰送我回來?”陳黛薇想了想,恍然:“哦,你是說周澄吧。”
陳黛薇說:“周澄不是送我回家。是這樣,他妹妹有只貓,妹妹出差了,把貓寄養在他家。他不會養貓,貓也不喜歡他,聽說我有養貓,就拜托我幫忙照顧。他時不時來看看,拍個照給他妹妹看。”
這是真的。陳黛薇也奇怪,周澄溫溫和和的,怎麼那麼不討小喜歡。
陳黛薇:“今天他妹妹回a市,他就把貓接走了。”
陳雪澤垂下眼眸,輕輕的:“嗯。”
表面沒有太大反應。
兩人都了,暫時停止閑聊各自吃飯。
吃著吃著,陳黛薇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誒?你怎麼沒回家?”
陳雪澤很平靜地說:“我不用回去。”
“不用回去?”
“嗯,不用。”
陳黛薇眨眨眼,知道他不想多說,也就沒追問了。
……
凌晨一點多,陳雪澤還沒走。
陳黛薇從廚房出來,發現他坐在懶人沙發上漫不經心地逗小雪,不太上心,有點出神的樣子,手指干凈細長。
小雪是只不怎麼理人的貓,周澄來過幾回,小雪很傲地看都不看人家,現在居然愿意理陳雪澤……陳黛薇意外的。
陳黛薇走過去,陳雪澤就不逗小雪了,慢條斯理地直起。小雪也跑過來,用尾尖掃掃的腳踝,幾下,又跑掉了。
陳雪澤看著陳黛薇,用的又是那種很專注的眼神。
他了黑外套,現在穿著白薄線衫,整個人干干凈凈的,很有味道,氣質獨特。
陳黛薇有時候覺得,沒人能招架住陳雪澤這樣的眼神。即使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安靜看人。
……
清清嗓子,別開眼睛不與他對視:“那個,晚了。”
意思是要趕客。
陳雪澤沒接話,假裝沒理解,安靜收回視線。
陳黛薇:“……”
陳黛薇不拐彎抹角了:“那個,你先回去?”
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嗯……正好明天我也不上班。”
說前一句話陳雪澤沒什麼反應,說到后一句陳雪澤抬眼看:“――明天?”
陳黛薇:“啊。”
陳雪澤:“明天我可以來找你嗎。”
陳黛薇:“有什麼不可以的?”
陳雪澤似乎是認真想了下,“嗯。”
他這才起,又說了一遍:“我明天來找你。”
看著,良久。
最終只說了句:“晚安。”
他眼里似乎醞釀著某種緒,眼神略抑。
不知是不是陳黛薇想多,他好像有很多話想對說。
但最終他只說了那麼一句。
陳黛薇愣了愣:“嗯,晚安,明天見。”
……
陳雪澤走了。
送走陳雪澤,陳黛薇關上門。關門那一瞬間,突然想到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也是這樣,這樣送走他,然后開始躲他,盡量不見他。
他是怕又不見他,躲著他,所以反復確認能不能來找吧。
意識到這一點,陳黛薇心復雜。
怎麼也想不到。
想不到那個對任何事都不在意的陳雪澤,有一天也會有這種擔心。
不過,是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是喜歡過陳雪澤,一而再地喜歡上他。但跟他在一起這種事,從來沒有想過,一次也沒有。
-
第二天,陳黛薇等來等去沒等來陳雪澤,倒是遇見了夏子宴。
他們是在樓底下遇見的,夏子宴步伐匆匆,一臉焦灼。
陳黛薇跟他打了個招呼,他看見陳黛薇,臉稍稍緩和,但眼里還是有掩飾不住的焦灼。
陳黛薇好奇問:“怎麼了,怎麼這麼急啊?”
夏子宴說:“找陳雪澤。”
“找他有急事?”陳黛薇不解:“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夏子宴是個大大咧咧萬事不掛心的人,陳黛薇認識他這麼多年,毫不夸張地說,這是第一次見夏子宴表現出焦急神。
某種程度來講夏子宴和陳雪澤是一種人,發生天大的事也氣定神閑的。
夏子宴說:“陳雪澤不接電話,打了好幾個也沒接。”
他語速也快得不行。
“可能在睡覺沒聽到,或者手機沒電,關機了?”陳黛薇不理解夏子宴為什麼為了這麼一件小事表現得這麼夸張,不就是沒接電話。
夏子宴言又止地看了一眼。
陳黛薇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勁了:“怎麼?”
兩人進了樓里,邁進電梯。夏子宴一聲不吭地摁樓層。
陳黛薇不放過他:“子宴哥,怎麼了到底?”
一定有哪里不太對勁。陳雪澤不就是沒接電話,夏子宴急這樣干嘛?陳雪澤又不是三歲小孩,至于嗎。
肯定有什麼特殊況。
見夏子宴還是不太想說的樣子,陳黛薇扯住他服:“子宴哥?”
沒意識到的是,也有點急了。
叮地一聲,電梯停了,電梯門向兩邊緩緩展開。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夏子宴看一眼,見著急,終于含含糊糊地說:“陳雪澤這兩天狀態不對勁,嗯……我看著不太好。”
陳黛薇眨眨眼睛,回憶了一下昨天,昨天晚上,陳雪澤狀態確實糟糕。
但也還好吧,不至于讓夏子宴這麼張。
夏子宴看出了陳黛薇的遲疑。
他嘆了口氣:“我看他這幾天就不好,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像前兩個月似的。我尋思他應該再去看看那個心理醫生,他也不愿意去。再這樣下去我真怕他刺激,眼睛又看不見。好不容易治好了,這才恢復幾天?”
“――什麼?”陳黛薇:“他又看不見?”
陳黛薇站到夏子宴對面,凝視著夏子宴,皺眉問:“他上次恢復之后,又看不見過?”
“是啊。”夏子宴說:“你不知道嗎?”
夏子宴:“你還記得那次吧,在老房子那邊住的時候,我最后一次去你們那蹭飯,那天我以為他看見了,后來才知道他其實又看不見了,還約了醫生在咖啡廳,之后好幾個月他都看不見,都在看醫生。”
“好幾個月都……看不見?”陳黛薇愣愣的。
“啊,是啊,醫生說是又刺激了,我也不知道他又什麼刺激,反正嚴重。看了三個月心理醫生,天天大把吃藥。好幾次我去找他,他一句話也不說,整天整天就那一個姿勢坐著,我跟他說話,他沒有一點反應,好像聽不見。好幾次我都以為他……以為他不過來了,沒想到他還是肯吃藥,肯吃飯,慢慢居然好起來了。”
夏子宴嘆息:“醫生說他有一個信念,幸好他還有個信念。”
……
陳黛薇聽著夏子宴的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想起幾個月前,當著陳雪澤的面拎行李箱離開,他沉默,沒有挽留。
――原來他之所以沒有挽留,是因為本看不到拎著行李箱,不知道要搬走。
把他拉黑了,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黑暗中等了多久?
他又是從什麼時候慢慢意識到,他再也等不到回家了?
作者有話說:
因為偶然的原因,趙俊臣穿越到了一個陌生的朝代,成為了一個惡名滿天下的貪官。在這里,昏君當政,遍目皆是奸臣,清流無用,百姓受苦。 趙俊臣沒有揭竿而起的魄力,亦沒有取而代之的野心,更無意于辭官隱退,成為平民百姓,受那世間動蕩之苦。 所以,他只能融于滿朝貪官之中,借貪官之勢,用貪官之力,成為這世上最大的貪官,自上而下,還乾坤之朗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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